脸部生蛆女孩离世留谜 弟弟梦见姐姐嘱托查真相
本报关于王思丽的报道
如果重来一次
父亲仍然鼓励孩子出外奋斗,弟弟对社会有新认知
王作生和儿子王思龙对这种热心看在眼里。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他们经历从欣喜,忐忑,高兴,失落,还有漫长的等待,重生的希望,到最后彻底落空。经历的心理波折,情绪落差之大前所未有。
王作生说,这种经历对于王思龙来说将毕生难忘,这期间,人们对其姐姐的关注和帮扶,对他而言成了一种精神宽慰。王思龙说,在东北工地上班时,他的圈子仅限工地范围和极少数的朋友,所有的信任只在这个小圈子里产生,对圈子以外的社会有天然的排斥感,姐姐的经历让他对这个社会的世道人心有了重新的认知,“隔着那么远,好人就出现在你的身边”。
对他自己而言,姐姐的离世并不能打消他出外奋斗的决心,像王思丽的表哥曾经谈到的那样,楚雄的山,高得令人胆寒,没有一个人不想着离开深山,改变自己的命运。王作生很清楚不这样做,他们的子子辈辈将困居于此,即便让他再做选择,他也会鼓励自己的女儿走出去,“因为我深知做农民的滋味”,那股辛劳和无力是这些后代所无法理解的。
但这一次,王思龙有自己的顾虑,按照楚雄的惯例,每一个女孩只要毕了业,大概就会出嫁,家里的男丁要承担起照顾家庭的重任,他也曾想到这一点,但没有这次来得更为迫切,“做事没有以前那么随心所欲了,涉及到家人也想得更多一点”,王作生也知道无形中压在他孩子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他现在反而希望儿子只要脚踏实地,做一个好人,有一份安稳的工作,然后记住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懂得感恩。
王思龙说,送姐姐回家时,地里的烤烟已长到三四十公分,满田的翠绿透着生机,那也是他经历了悲伤绝望之后,见到的一股来自大自然的新生的希望,一如姐姐在福州遇到的诸多热心人士的帮扶一般,默默地给予了他一股力量。
记者手记
从现实的悲剧中看到希望
7月2日,王思丽离世那天,我进报社刚满一年,这一年间我黑灯瞎火地撞上很多社会角色。王思丽是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人物之一,我到现在还经常回想起她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侧着头朝镜头望去的那种眼神。人们不清楚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以至于最终流落街头与家人失联多年,他们和我同样也好奇,一个拥有明星梦的农家姑娘,奔赴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自学了乐器,组织乐队到夜场演出,最终却为何患上致命的伤病,人们希望她有一天能够恢复健康,向那些关心她的人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但,希望落空了。
回访王思丽家人时,我重新看了过往的报道,严格来讲,在这一事件中,最应该上升到公共意义层面的话题,是对“无主”病人救助制度应该如何完善的讨论。但因为王思丽谜一样的遭遇具备足够的话题性,从而大大掩盖了潜在的另一层次的讨论。
我当然有所遗憾,但也知道新闻事件的进展何其重要,有时候它甚至代表着一种希望——人们看到爱心人士的捐助,看到王作生的不离不弃,甚至开始有点心疼这位千里寻亲雨夜返乡的父亲。
这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中青报冰点的特稿《回家》,里面讲述了2008年汶川地震时,一对来自汶川水磨镇的夫妻从教学楼的废墟里找到自己孩子的遗体,不顾余震危险将其背回家乡安葬。这貌似平凡的举动往往具有万钧之力,最能打动人心,王作生的身上就有这样的影子出现。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关注王思丽报道的重要一环。
每一次,王作生那种刻意压制的悲伤透过电话进入我的耳膜时,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中国人对死亡的祭奠有种近乎宗教狂热的仪式感,是根源于对生前及死后的未知和恐惧,以此生发出来的对生死的敬畏,王思丽入葬当天,按照仪式,族辈亲人只有小辈前往,他们希望仪式的严谨可以让永生的孩子于另一个世界里过得更好。
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半个月时间里,所有悲欢离合他们全都经历了,没有什么比得到至亲又转瞬即逝来得更难过了。如今,一切似乎转入正轨。生活如含羞草般在无任何干扰的情况慢慢舒展开。王作生的信念也始终未变,支持孩子从大山深处走出去,改变自己,这种信念像是一种希望,一如当初王思丽在榕城遭遇不幸后所受到的帮扶一样,给处于近乎绝望境地的他们一股力量,让人在无力中前行。记者 吴剑杰 采访对象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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