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船”长江偷倒事件:偷倒者趁雾天倒入江中
垃圾里还有药品、输液管、塑料针筒等医疗垃圾。本版文并摄/本报记者 李显峰
“垃圾船”除了采用挖掘机作业倾倒的方式,刘宁分析,还有一种运输船船底有舱门,打开后直接将垃圾压进水里,“有些船就是这样倒泥浆的,五分钟就可以完成一次倾倒。”他分析,倒垃圾者从海宁、海盐跑船到长江,获利空间可能达上万元,“不然不会这么远跑过来”。
作为船主,郑义对“垃圾船”深恶痛绝。他算了一笔账,自己几次遭遇垃圾倾倒,连续多天都是空网而归,只捕了屈指可数的几只蟹,网具、柴油和人工损失达两万多元。
“想过报警,听别的渔民说报过警,海警也出船了。”郑义说,上个月确实有海事船停在事发区域,当时没抓着。
而就在北青报记者采访期间,12月3日在海宁产生的快递垃圾,已经在12月12日再次登陆太仓。
“垃圾围城”的压力
和上海面临的问题一样,浙江嘉兴下面的县市同样面临处理垃圾能力饱和的情况,压力最大的是海盐县。
据浙江省2015年环境公报,截至2015年底,全省已有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设施98座,其中焚烧40座、填埋52座、堆肥1座、综合5座,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能力达每日5.92万吨,无害化处理率达99.26%。
而公开资料显示,在嘉兴的三市两县中,海宁市、桐乡市、平湖市、嘉善县均有生活垃圾焚烧处理厂,海盐县为空白。因此,建设垃圾焚烧厂成为该县的重点民生项目和环保项目。
今年4月,海盐县政府发布垃圾焚烧厂项目选址通告,但因选址问题引发群体事件。官方在第二天便发布后续公告称,在项目没有履行完法定程序和征得大家理解支持的情况下,不会开工建设。
据海盐县官方通告的说法,该县生活垃圾量每年都在以较快速度增长,2015年日均生活垃圾量超过450吨。
“以往主要以外运焚烧处理为主,但自2015年下半年起,承担我县垃圾处理的外地垃圾焚烧厂因超过负荷,不再接收海盐生活垃圾,海盐目前使用的生活垃圾应急填埋场容量也已经接近饱和,若无新增垃圾末端处置能力,海盐将出现垃圾泛滥,并出现再次污染。新建垃圾焚烧厂已经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环境整治压力方面,海盐今年的另一件大事是该县正在巩固“国家卫生县城”称号。在2013年获得该称号后,海盐县在2016年迎来复审,并在7月份通过省级考核。
北青报记者日前在海宁和海盐展开相关调查,从长江“漂流”垃圾所携带的文字看,这些文字和眼前的建筑一一对应。
对于垃圾偷倒黑色产业链的形成和难以根治,环保组织自然之友总干事张伯驹认为,这里面存在着利益驱动。“合法处置需要收费,偷倒的成本代价会小很多。城市自身难以消费和处置在其内部产生的垃圾,导致垃圾处理的价格高企。一方面,与填埋场或消纳场所的数量有关,另一方面也与垃圾处理的效率有关,而后者又与垃圾分类进度缓慢有关。”
在长江“漂流”垃圾登岸之处,同样可见处理的缓慢,大量垃圾积在江边散发臭味。太仓当地的处理方式是直接焚烧,由于塑料垃圾燃烧不充分,潮涨和大风过后,江岸边留下一圈圈黑色的印记。
在长江北岸崇明岛一侧,布满垃圾的沙滩已逼近东风西沙水库,这里是上海四大水源地之一。北青报记者12月17日以环保志愿者身份探访水库,被安保人员阻拦。问及江畔出现垃圾的情况,安保人员称,他们已经发现,并对垃圾进行了清理,相关部门正在调查。
“一船又一船的垃圾倒在长江,有的上了岸,有的可能冲进了海里,更多的可能一直沉在江里,那些尿不湿就是这样。长江的净化能力虽强,但也有个限度。”郑义说。
长期生活在船上,郑义等人对长江水质和家人的健康状况表示担忧,平时,渔民取水做饭就是用明矾化一下,“以前喝长江水觉得甜滋滋的,现在有一股涩味。”
12月21日,在浦东近海捕鱼的刘宁打来电话:“前天看到江上停了两条船,听说是海事部门扣押的。现在浦东海面有很多垃圾,查了一下,捞起来的宾馆拖鞋是海宁的。估计又有船在江里倒垃圾,冲到了海里。”
21日下午,北青报记者致电上海海事局,相关部门负责人确认,该局近日查扣两条涉嫌倾倒垃圾的船,所倒垃圾是生活类还是医疗类还未查清楚,具体情况目前办案人员正在进一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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