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亭十番:浓浓“虾油味”的福州交响乐
茶亭十番音乐,民间又称叶欢、什欢和十番伬,发源于福州市台江区的茶亭街,2006年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被誉为“古老民族的生命记忆”。
据清乾隆年间福州举人郑洛英《耻虚斋诗抄》中的《榕城之夕竹枝词》描述:“闽山庙里夜入繁,闽山庙外月当门。槟榔牙齿生烟袋,子弟场中较十番。”由此可见,当时十番音乐在福州民间备受欢迎。
如果从清朝乾隆年间茶亭“大罗天”乐社算起,茶亭十番的历史有300多年之久。清乾隆至民国时期,是十番音乐形成、发展、成熟、繁荣的时期,由城市传播到四面八方,包括我国的台湾、香港地区,以及东南亚等其他国家。
福州早前民间盛行舞龙灯,而为龙舞伴奏的打击乐后来逐渐分化成为单独演奏,成为独立的艺术形式,即十番音乐。
为何叫“十番”呢?是因为传统十番音乐所用的乐器主要有十种:云锣、狼串、逗管、椰胡、笛子、大小锣、大小钹、清鼓。
其中,狼串、逗管、云锣十分古老,堪称中华传统乐器的“活化石”。
▲云锣
▲狼串
▲清鼓(左)和逗管(右)
▲椰胡
茶亭十番音乐发展至今,所用乐器已有二十余种,几乎涵盖了民族乐队的所有乐器。
▲茶亭十番音乐省级代表传承人、台江区滨江十番乐团团长张鸿雁演示传统十番乐器狼串。
茶亭十番音乐主要用于迎神赛会、百姓婚丧嫁娶及家宴等民俗活动中,曲牌大多表现人与自然、社会的关系,或体现一定的意境,或描述古老的传说故事。
▲张鸿雁在讲解茶亭十番音乐的曲牌。
当十番音乐发展补充管弦乐器后,曲调便增多,来源大体分为民间小调、唢呐曲,以及从戏曲、曲艺、歌曲中汲取养分发展而成。
▲张鸿雁展示具有五、六十年历史的“巨型”二胡。
现在留存下来的曲牌近百首,较突出的有《秦楼月》《一枝花》《水底天》《雁来云》等。
▲十番名曲《秦楼月》曲谱(翻拍自《福州茶亭十番音乐》)。
值得一提的是,茶亭十番音乐的曲牌为福州方言的汉字。
▲十番曲谱福州方言读音注释(翻拍自《福州茶亭十番音乐》)。
其丰富多彩的乐器,自由活泼的演奏形式,凸显了十番音乐的独特韵味,旋律轻快、跳跃,更增添了生生不息的活力。
▲张鸿雁在讲解传统十番乐器逗管。
而关于茶亭十番的传闻轶事,也常被坊间津津乐道。
据说,福州十番音乐曾得到慈禧太后的垂青,曾经为给慈禧太后祝寿而进京献艺。慈禧太后听了福州十番音乐的祝寿歌曲《万年欢》喜笑颜开、赞誉有加。
民国时期,海军上将萨镇冰母亲寿诞之日,聘请茶亭十番乐队在宴会上演奏《蟠桃会》等,博得贵宾满堂喝彩,萨镇冰赠送锦旗(下图,今陈列在台江文化馆)以示嘉奖。
而在1922年、1933年,茶亭十番乐队还曾两次赴香港,为庆祝英国女王加冕庆典活动演奏,因此驰名中外。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各级政府及文化部门十分关心和重视对福州茶亭十番音乐的传承保护工作。
上世纪五十年代,福建省音乐工作组对福州茶亭十番音乐进行搜集整理成册,省、市电台分别对茶亭十番音乐进行录音并播放,省、市文化局组织福州民间乐队进京参加全国汇演等。
1958年
台江区文化馆组织原十番乐队队员,成立台江区十番乐队。
1985年
台江区文化馆举办十番音乐青年培训班,培训一批十番音乐新秀。
1987年
王道辉、李华政等一批老音乐人组建台江民间乐团(台江区滨江茶亭十番乐团前身),积极挖掘、整理、改编,并赴各地演奏十番音乐。
为保护传承茶亭十番音乐,台江区一直在努力。近年来,贯彻实施“动静结合”保护计划。静态方面,在普查整理的基础上做好“抢救性”的保护创作乐曲,举办研讨会、展演等;动态方面,重视“非遗进校园”文化品牌建设,开设十番培训基地。
目前,台江文化馆已在福州大学至诚学院、台江第四中心小学、福州市老年大学、福州市盲校、福建省未成年犯管教所等学校和单位开设茶亭十番培训基地,由老艺人亲自传授和培训。
▲台四小十番音乐传承基地迎春汇报演出。
2011年,台四小被认定为“全国第一批中华传统优秀文化传承示范校”,也是福建省第一批中华优秀文化传承示范校。
2016年,台江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将有志于保护茶亭十番音乐的专家、学者、老艺人组织起来,成立茶亭十番音乐研究会,共同探讨其传承发展道路。
在此前不久刚落幕的第44届世界遗产大会期间,茶亭十番音乐博得了世遗嘉宾们的好评与掌声。
2021年7月30日,教育部副部长、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国委员会主任、第44届世界遗产大会主席田学军等嘉宾一行走进福州上下杭参观考察。
永德会馆内,台四小少儿十番乐队演奏的《北云下山》,凭借着驾轻就熟的弓法、默契十足的配合、朝气蓬勃的形象,获得在场嘉宾的阵阵掌声。
2021年5月15日,国内首部非遗实境体验剧《遇见十番》在上下杭采峰别墅首演,现场不少“老福州”热泪盈眶。
据台江区文化馆馆长吴静介绍,下一步,对于茶亭十番音乐将在精品创作、十番编程课程、数字化保护等方面发力,同时做好区域内非遗资源的挖掘、整理、记录、展示、调研等工作,着力构筑全方位、多层次、立体式的台江区非遗保护新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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