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访谈》关注!脱贫之后,跨越时空的山海情
福建和宁夏相距2000多公里,一个面海,一个靠山,两地隔着千山万水,自然禀赋不同,气候地理环境迥异,但是“闽”和“宁”两个字却因东西部对口扶贫协作紧紧连在了一起。20多年前,在黄河边的干沙滩上,一个接纳西海固移民的闽宁村从无到有,在福建的帮扶下建设起来。今天,干沙滩已经成了金沙滩,闽宁村已经成了闽宁镇,成了6万多移民的新家园。在跨越20多年的“帮扶接力”中,福建与宁夏实践了先富帮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的大举措,和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协同发展、共同发展的大战略。
宁夏永宁县闽宁镇原隆村村民杨成说:“我原来老家在固原市的隆德县大山里面,2012年5月份政府组织我们搬到闽宁镇原隆村,刚从老家搬上来还是架子车,现在每家每户基本上都有自己的汽车,现在大多数人在银川买了房子,以前没有想到在银川还能买上楼房,真是想不到。”
杨成一家现在居住的原隆村位于宁夏永宁县的闽宁镇,是永宁县最大的生态移民村,这里安置了来自固原市的14个村组的一万多移民。
杨成的老家在西海固,西海固是西吉、海原和固原等宁夏南部山区县的合称,那里干旱少雨,生态脆弱,交通不便,自然灾害频繁,水土流失严重,1972 年被联合国粮食开发署确定为“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区之一。
为了帮助贫困地区脱贫,1996年国家提出了“跨区域帮扶”的方案,决定由东部13个经济发达的省市,结对帮扶西部10个经济欠发达的省区,其中,确定由福建对口宁夏,帮扶主战场正是西海固。
1997年,时任福建省委副书记的习近平率福建省党政代表团,深入宁夏南部山区实地考察。考察中发现,西海固地区由于自然条件恶劣,“一方水土难以养活一方人”,一直以来都陷入“年年扶贫年年贫,一年不扶又返贫”的窘境。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难题,只能让乡亲们搬出来。为此,时任福建帮扶宁夏领导小组组长的习近平提出实施“移民吊庄”工程,就是把西海固的贫困群众,整体搬迁到适宜生存的黄河灌溉区。移民搬迁点则选在银川市南50公里处贺兰山下的一片戈壁滩,习近平亲自为其命名为闽宁。
尽管那时的闽宁村还是一片荒芜,但是谢兴昌相信,有福建省的帮扶,这片干沙滩迟早会变样。就这样,谢兴昌带着五户从西海固走出的乡亲成了闽宁村的第一代移民。在福建援助资金的支持下,闽宁村在干沙滩上破土动工。自此,相距2000多公里的福建与宁夏,开启了一段跨越20年的“帮扶接力”。
宁夏永宁县闽宁镇福宁村党支部书记谢兴昌说:“房子都是我们自己建的,建房子过程中那个年代确实是吃点苦了,搬这儿来的苦是希望的苦,而不是像南部山区人没有希望那种,搬到这儿来为什么有希望,主要的基础设施都是党和政府搞成的,首先电,从开发那一天就通电了,政府把这些路子给我们铺好了。”
兴修水利、整理土地、引黄河水入滩。从最初的6户,到首批8000多名移民从西海固搬迁到了这里,闽宁村有了生机。为了让搬出来的群众过上好日子,彻底告别贫穷,福建还派来技术专家,带领乡亲们发展产业。
谢兴昌说:“有福建专家、技术员亲自带领大家建蘑菇棚种蘑菇,给我们手把手拉上,搬到这儿来了以后,老百姓都成了挣钱的工人,不管种葡萄、种枸杞、种蘑菇棚,一个庄园一亩半地,一年要收入一万多块钱甚至两万块钱,老家种上十亩地,收上来都亏着呢。”
这之后的四年间,从大山深处搬来的人越来越多,昔日的闽宁村成了闽宁镇,六万名移民在这里开创出新的家园。
2007年,来自福建晋江的闽商陈德启踏上这片戈壁滩后,只用了15分钟,就做出了决定,留下来开垦这片戈壁荒滩。
陈德启说:“这个地方其实是风水宝地,是种葡萄的最佳地方。因为葡萄最讲究土壤气候,戈壁滩里有将近一半的碎石,最适应酿酒葡萄生长,纬度38.5度跟法国一样。好酒是种出来不是酿出来的,种不出好葡萄就永远酿不出好酒,这是非常关键的。”
陈德启的家乡在福建省的晋江市,那里河流密布,气候宜人,经济发达。因此,当得知陈德启要到宁夏在戈壁滩上种葡萄,很多人都不理解。
陈德启说:“我来规划,首先是先造林,那个时候没有水,我打井,因为种树没水是白种,然后就开始打井种树造林,造了5万亩地,造了将近500万棵树,整个现在5万亩整片一片绿洲。”
陈德启的有机葡萄产业园不仅让戈壁荒滩变得生机盎然,还为当地3000多名群众提供了就业岗位。杨成一家就在陈德启的酒庄工作,一年下来一家有十几万的收入。这里的大部分员工和杨成一样,都来自原隆村,从村民转变成产业工人。如今,乡亲们不仅脱了贫致了富,更重要的是有了自信。
课堂上,来自福建的老师李凰正在给孩子们上课,20多年来,福建向宁夏派出挂职干部、农业和医疗技术人员、专家、教师、大学生志愿者超过2000多人,宁夏也先后选送了14批231名基层干部到福建挂职。
李辉钦是福建派出的第11批援宁挂职干部,现在是永宁县闽宁镇的副镇长。为了了解和掌握搬迁群众的就业情况,这些天他正在挨家挨户走访。今天他来到了闽宁镇的福宁村,老支书谢兴昌怕乡亲们听不懂李镇长的“闽普”,一直陪着他。
李辉钦说:“全部易地搬迁到这个地方之后,加上政策扶持和各方力量帮忙,整个产业落地,当地就业,村民生活自然而然好起来了,关键是为下一代创造了很好的条件。”
易地搬迁之后,一直以来困扰当地群众的饮水难、出行难、上学难、看病难等等已不再是难题。截至2019年底,闽宁镇人均可支配收入达13970元,比1996年搬迁之初增长了27倍,贫困发生率从1997年的近90%下降到0.197%。
更重要的是,易地搬迁解决的不仅仅是当下的问题,更对未来有着深远的影响。随着百万移民出荒山,退耕还林、封山育林全面铺开,昔日的不毛之地,如今已是满坡皆绿。
2016年7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来到宁夏永宁县闽宁镇原隆移民村考察。谢兴昌作为代表和习总书记进行了交流,从闽宁村开工奠基仪式算起,谢兴昌等这一天等了整整19年。
谢兴昌说:“19年零4天,奠基的时候是1997年7月15日,习主席是2016年7月19日来的,这两个日子特别清楚,终生忘不了这两个日子。习主席问我,你老家年收入怎么样,我说老家收入当时四五百元。你搬到这儿来了你的收入情况怎么样,我说现在收入已经过了万了。习主席说你搬到这儿来准备往回再搬吗,我说我打上来一天就没有准备回去。习主席讲,昔日干沙滩改造建设成今日的金沙滩,我说习主席做梦我都没有想到。”
今天的闽宁镇,红瓦白墙的居民区被绿树环绕,红树莓、葡萄、番茄、枸杞纵横成田,奶牛、肉牛养殖都使用上了现代化设备。闲不下来的乡亲们用心、用手装扮着家园。
福建援宁挂职干部、宁夏永宁县闽宁镇副镇长李辉钦说:“他们想要发展,他们有一种内升动力,渴望进步,想跟社会接轨,他们内心想走出去,不但走出西海固,走出闽宁镇,更多走到全中国各个地方。”
先富帮后富,东西相联手。20多年来,闽宁两地人民跨越时空的山海携手,也成为中国贫困地区通过对口协作实现共同发展的成功范例。而对于西海固的乡亲们来说,闽宁协作不光给他们带来了机遇和希望,更让他们感受到了跨越2000多公里,接续二十载的山海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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