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戈壁——记空军首批无人机飞行员李浩
李浩的书桌。谢露莹 摄
“改革首先要走出自己头脑里的深水区,敢于自我革命,才能持续为强军事业发光发热!”——转型重塑,雄鹰换羽高飞
当落日的余晖逐渐沉入苍茫大地,一天的飞行结束。李浩却迟迟没有走出地面方舱,带着花镜,握着笔,端坐操控席,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比对着各种飞行数据。
从歼击机飞行员到无人机飞行员再到无人机飞行教员,李浩引以为傲的2.0鹰眼,架上了200度老花镜。
戴着眼镜的李浩,依然如他年轻时一样,眼神坚毅、目光灼灼。
从有人机到无人机,一字之差,随之而来的却是思维方式的变革、知识结构的重塑、能力素质的跃升……
一道道无形的坎儿横亘在李浩面前,挑战着这位年近五旬“老飞”的极限。
从空中转到地面、从座舱转到方舱、从舵杆转到键盘,回想起当初改装,孤独摸索的日日夜夜,李浩想到最时髦的话是“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转型关键在于换脑。凭着近30年飞有人机的经验,李浩原以为可以轻松上手,哪想这恰恰成了“拦路虎”,李浩需要彻底打破固有的“一人一机”思维模式,从零开始建构“多人一机”系统思维。
无人机是系统作战,需要飞行操控、任务载荷、等多席位数人协同配合。要想达到“人机合一”的境界,必须全面掌握多个领域10几门专业知识、工作原理。为了克服年龄偏大,记忆力逐渐退化的劣势,李浩把各专业要点编成顺口溜反复记忆,别人学一遍、他就学十遍甚至几十遍。厚厚的专业书籍被他翻的破旧不堪,到处都是胶带补丁和密密麻麻的手记,无论哪个知识点,只要有人问,他就一准儿知道在第几页第几行。
“我靠的就是强化记忆,经常整宿的看书,为了提神烟一包一包抽,经常看到凌晨两三点钟,搞明白一个问题,心里就特别舒服,有成就感。然后去冲个凉,睡得很踏实。”说这话的时候,李浩的眼里流淌着幸福的光芒。
毕竟已近天命,为了防止大脑和身体退化,他要不断地强化锻炼,经常和20多岁的小伙子们一起冲10000米,每天通过增加训练量来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
无人机与有人机一样起飞前的检查必然一丝不苟。杨军 摄
无人机与有人机飞行操控最大区别是需要通过数据来感知飞行姿态。在有人驾驶飞机上,飞机的飞行姿态,飞行员可以通过全身所有的感观进行感知,能够凭借直觉瞬间作出判断。而对于无人机飞行员而言,对飞行姿态的感知,只能通过面前显示屏幕上不停变动的几百个数据来进行分析判断。这就要求飞行员对每一个数据,甚至是无人机整个系统的飞控逻辑都要有非常深刻的理解。
“就相当于,把每个数字都翻译成空中场景,把地面方舱变成空中座舱,这也就是无人机飞行员必备的情景意识。”李浩这样形象地解释。
为获得这种情景意识,每次模拟飞行前李浩都提前1个小时到位,坐在方舱内反复体会,看数据对比飞行姿态、翻原理联想飞有人机时空中动作,最终练就了看屏幕数据就条件反射出飞机空中姿态的本领。
链路传输影响造成无人机飞行姿态延迟响应,李浩一改过去有人机实时操控习惯,对哪个按钮哪根手指按、什么时候按用多大力度按都进行了反复研究。这些看似苛刻的精准要求,却成为李浩徒弟们的学习宝典。
为了搞清一个飞行原理,李浩跟工厂来的小姑娘红过脸;看见带教的新员操作不到位,他边说边比划急得满头是汗;一个新的训法战法出炉,他笑得抿不上嘴;碰到一时难以解决的装备问题,他愁得整宿睡不着觉!
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在不断前行中,李浩成为了我军精准控制某型无人机第一人。
探路,是为了铺路。边接装边改装边训练,两年时间李浩不仅硬生生在未知领域摸索出一条改装之路,更为后来人铺就了一条“捷径”,将无人机人才培养送上了快车道。在李浩的悉心带教、倾囊相授下,第二批该型无人机飞行员陈永超、应侠、肖育明、蒋伟仅仅用了3个多月就改装完成,大大缩短了成长周期。
每次带教的时候,李浩总是鼓励大家:“有人机和无人机其实只隔着一层‘窗户纸’”。然而,只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以往的有人机飞行经验、战法技法才能有效用于无人机作战领域。
改装无人机以来,李浩先后主导突破了无人机操控和作战运用多项重大技术难题,提出100多条建议反馈厂家,大大提升了我军无人机运用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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