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个老师的学校

　　1980年，24岁的石瑜从长乐师范学校毕业，本可在镇区谋得一份好工作。

　　当时，他被分配到东张学区任教。石瑜说，上山下乡年代，他曾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做过知青，眼看着那里艰苦的环境“逼走”了许多公立教师。当时他就决定，今后如有机会，一定要当一名山区教师，让山村里的孩子有机会走出大山。

　　就这样，石瑜主动请缨，背上行囊，沿着陡峭的山路登上了南湖顶，在那最艰苦的地方开始了山区教育事业。

　　在这些“微型学校”，一个学校往往只有一个老师。石瑜身兼数职，包括校长、教师、保姆、义工、门卫等。每天早晨，他站在校门口笑迎陆陆续续到校的孩子们;课堂上，语文、数学、思品、音乐、美术，他一人全包;课间，他和孩子们一同嬉戏玩耍;放学后，他还要独自一人到山脚下挑水或到山坡上捡柴火，再拖着疲惫的身体生火做饭。

　　夜晚，一盏随风忽闪、光线微弱的煤油灯陪伴他写教案、批改作业。有的时候煤油供应不上，他只能向村民要点松枝来点燃照明。

　　曾有多次，石瑜的学生高分考入当地中学。村民们笑逐颜开、奔走相告，石瑜的宿舍里也堆满了家长们送来的地瓜、山果、土鸡蛋、海蛎饼等礼品。

　　不再作“选择”的学校

　　一些交通便利、环境比较好的学校，也曾开出条件力邀他。但石老师都没“走成”，在山区教书的日子，孩子成了他最割舍不下的牵挂。

　　长年在高海拔地区工作，石老师的双脚都患了关节炎。一发病，他脚踝处会肿得老高，严重时只能躺在床上，连上厕所都要人背。发病最长的一次，居然一痛就是两个月，石老师只好床前授课。孩子们端着小板凳，围坐在他的床前，静静地听他讲课。这份默契，让他感动。

　　到了冬天，有时石阶被冰冻住，山路被封，石老师从家里带来的干粮、咸菜没了，孩子们会偷偷地从家里拿来鸡蛋、地瓜、米过来。这份真情，让他感动。

　　村民们一句句衷肠话，更是刺到了他心头最痛处。

　　“换老师就像走马灯似的，孩子们刚熟悉了又要走了，怎么学得好?”

　　“你走了，没人会来了。”

　　“你走了，孩子们怎么办?”

　　就这样，在山区教学，成了石老师的坚定选择。

　　如今，那些呆过的学校相继撤并了，明年他也要退休了。今年，他想再把院子里的草割一次。

　　他刚到芦岭小学的时候，门口的操场还是黄土地，风一刮便尘土飞扬，雨一下就成了泥泞地。第二年，他从田地里挖来一堆野草种下，黄土地当年就成了绿草地。

　　不到一个月就要开学了，接下来几天，石老师准备搬着小凳子，把操场上的草修剪平。这样孩子们就能在上面做游戏，即使摔跤了，也不会太疼。

　　 (福州日报记者 贺鹏 通讯员 王征彬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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