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水!要喝水!”90岁的黄妹黁夜里口渴了，总这样大声叫唤。她一叫，隔壁的媳妇黄淑珠从梦里惊醒，摸黑打开灯，翻身下床走到隔壁屋，一边揉着睡眼，一边提起塑料暖壶倒了一杯热水。

　　黄妹黁不叫唤了，转动脑袋瞧了一眼媳妇。黄淑珠扶起婆婆，用汤匙舀了水一口口往她嘴里送。

　　黄妹黁卧床不起后，半夜常常渴醒。“这么大的水壶，她一天要喝上五六壶!”大儿子郑顺惠用手在胸前比画。因为这，黄淑珠很少睡过一场囫囵觉，每晚总要醒来一两次，喂婆婆喝完水才能踏实睡下。

　　每天5点半，家里人还在睡觉，黄淑珠就起床了，淘米，做饭。从厨房出来，她从卫生间打来一盆热水，帮婆婆换洗衣物，用热毛巾擦拭婆婆的脸、脖颈，然后是四肢、前胸、背部。这一切做完，饭熟了，黄淑珠也累得气喘吁吁。等到她将一碗热饭全喂进黄妹黁嘴里，家里人才开始起床。

　　这是黄淑珠每天的生活，多年来雷打不动。

　　13日，记者采访连江敖江镇青塘村这一对婆媳时，黄妹黁的午饭正吃到一半。过了一会，黄淑珠往婆婆嘴里喂感冒药。“吞下去没?吞下去没?”每喂下一粒药丸，黄淑珠都要在她耳边大声喊。黄妹黁点一下头，她喂一粒。“这几天感冒了，要不然平常话可多了。”黄淑珠边喂边说。这几天，黄淑珠干脆把床也搬过来，两人一屋睡，方便照看婆婆。

　　10多年前，黄妹黁患了严重关节炎，起卧不便，黄淑珠一肩扛起照看婆婆的责任。除了一日三餐，端茶递水，还要把屎把尿、清洗秽物。老人长期卧床，两只脚又肿又大，黄淑珠一闲下来，就帮着老人揉揉腰腿，防止肌肉萎缩。天气晴朗时，黄淑珠还抱着婆婆到院里晒太阳。因为她的细心照顾，黄妹黁穿戴整洁，头脑清晰，除了关节炎，身上找不出别的毛病，街坊四邻都啧啧称奇，连老公郑顺惠都竖起大拇指：“我这个媳妇，孝顺公婆那是没话说，人还大方，不计较。”

　　但记者侧面了解到，婆婆患病前，婆媳俩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

　　在儿子们眼里，黄妹黁是个苦命人，能干、要强，一人拉扯大6个子女，当了婆婆后对黄淑珠特别严厉，情绪上来逮住媳妇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痛骂。黄妹黁患病后，黄淑珠不念旧怨，反而用包容和大度原谅了婆婆的任性暴躁。“我从小爹娘就早走，嫁进来时也年轻，婆婆就相当于我另一个亲妈，哪有女儿跟妈真生气的道理。”黄淑珠说。

　　黄淑珠今年也有59岁了，因为长期操劳，身体大不如前。子女劝她，“家里也有条件，干脆请个保姆算了”，但黄淑珠怕保姆照顾不尽心，宁可自己来。她试着与黄妹黁商量请一个保姆，没想到婆婆说：“要请保姆可以，那我还是请你。”

　　“照顾老人是我们晚辈的义务，我还会继续好好伺候婆婆。”黄淑珠停了一会，又说，“她现在也承认我好，也念我的情了，亲戚来了也会当面夸我。”说到这话，黄淑珠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福州日报记者 朱榕 通讯员 吴炘 于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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