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骐
人世间难免尴尬事,有的更是尴尬得出奇:
据传旧时有一大户人家,家中老爷子久病不愈,惟一的愿望就是长孙尽快成婚,承欢于膝下。于是儿子们连忙打点,一家人希望婚事能够冲喜,让老爷子高兴。
吉期已至,亲友云集,隆重的婚礼开始举行。新郎新娘拜完天地拜高堂。不料三拜老爷子时,老爷子却眯着眼不吭声。认真一看,原来已经咽了气。
这家人慌了手脚,只好喜事、丧事一齐办。大厅的一角设起灵堂,锦帐素幡、红灯白烛、挽联贺幛交相辉映,煞是奇观。厅堂两侧贺婚的主对联只好更换。红纸上方镶起了白边。亲友中的几个老学究商议了半天,好不容易凑成一副对联。上联是:来一口,去一口,来去无损;下联是:哭三声,笑三声,哭笑皆非。横批:悲喜交集。
遇上这种场合,主人犯难,做客也不容易。嘻嘻哈哈不合适,悲悲戚戚也不对头。酒宴开始了,众人只好闷着头饮酒吃菜。主人和宾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后来有人提议推选一位代表来致词。
有位老塾师慨然答应。他满满斟了一杯酒祭向死者后说,我和老爷子是五十多年的老交情。老爷子一生勤勉忠厚,重友睦邻,德高望重,足为我辈楷模。如今他家道兴旺,儿孙满堂,诸事已了,一生无憾。今天在这么多的亲友相送中,走得十分安详。因此如果大家过分伤心也不是他的希望。谨献上诗一首:红灯银烛两辉煌,月老无常共举觞;今日逢凶偏化吉,满堂吊客贺新郎!
众人都称赞老塾师说得好,因为他打破了尴尬的局面,让这件事有了个圆满的结局。
在我市的一次谜会上,一位谜友以“满堂吊客贺新娘”为面,打《千家诗》一句:“故烧高烛照红妆”。谜底出自苏轼的《海棠》诗,原意是燃起明烛,欣赏犹如美女一般的海棠花。但作为谜底的“故”,应别解为“死亡”;“红妆”,指的是新娘。笔者也曾以“满堂吊客贺新郎”为谜面,猜当时正在热播的某产品广告词(八字),谜底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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