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头高高的,眉毛浓浓的,眼睛很有神,皮肤有些黝黑。头发是染黄过的,一身运动装,看上去很时髦的样子。只要有人经过,他就会很专注地看着。但看着别人的嘴巴不停地动着,他的神色又有些黯然。
他叫阿煌,今年20岁。从他出生那天起,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对他而言,就是安静的……1987年10月的一天,阿煌出生在龙海市浮宫镇。一转眼,小阿煌快3岁了,同龄的孩子已经开始咿呀学语,他依然非常沉默。父母很着急,带着家里的积蓄,带着小阿煌来到了厦门第一医院治疗。对他们来说,“只要能治好孩子,哪怕摘再多的杨梅来换钱都是值得的。”检查结果一出来,小阿煌的父母呆呆地站了好半天,等回过神来,小阿煌的妈妈失声痛哭。据初步诊断,小阿煌是先天性聋哑,这是世界对他来说,永远是安静的。
小阿煌7岁那年,爸爸决定再次送他到医院治疗。“他爸爸说,钱,我们可以拼命去挣,一定要努力把儿子治好!”小阿煌的爸爸刚卖完杨梅,又忙着去地里收割庄稼。那一天,他从地里回来已经很晚了,当他拖着疲倦的身体想回家休息一下时,不小心跌到河里,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为了让阿煌学会简单的交流方法,妈妈用省吃俭用的钱送阿煌去了聋哑学校。阿煌在那里学了两年就回来了,再也不肯去学校。妈妈没办法,只好让他在家里做些家务。“扫地、做饭、洗碗,他都做得很好,现在家里的一日三餐都是他做的。”阿煌方向感很强,只要走过一次的路,他就会记得很清楚,但妈妈始终不肯让他也上山帮忙摘杨梅。有空的时候他还会骑着摩托车出去玩,但很快就会回家。
因为在学校学了很多手语,阿煌也会试着用手语和妈妈交流,但妈妈却不太懂,阿煌只能挥挥手,无奈地走开了。有一次,阿煌呆呆地坐在妈妈身边,过了好一会儿,他用手语问妈妈:“你为什么把我生成这个样子?”
那一天,妈妈哭了,阿煌的眼睛也红了。“我迟早会死,只希望他能有个伴!”阿煌有个朋友,小时候发高烧,烧退后,也进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他后来认识了一个同样处在无声世界的女孩子,两个人相互照顾,生活得很开心,还买了手机,常常通过短信联系。知道朋友的事情后,阿煌显得有些奇怪,他常常一个人发呆,偶尔还会自己去买衣服,把头发也染过了。可能是“母子连心”吧,阿煌的妈妈明白了他的意思。阿煌长大了,他也想有个伴,有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我迟早会死,不能一辈子照顾他,只希望他能有个伴!我们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也能找到一个和他情况一样的。我们没办法看懂他们的意思,可能他们这样的人在一起,能够用他们特殊的语言来交流吧!只要儿子能有个伴,能找到一份他能完成的工作,我这个妈妈也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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