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林桂芬 通讯员郑文哲 庄盈盈报道
商报讯 前几天,小雪放学回家,看到家里站着一位理光头、穿长袍的尼姑,她有点呆住了,凝望着对方几秒钟后,她激动地叫了一声:“妈妈!”谁知尼姑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念了句“阿弥陀佛”,对小雪说:“你不要叫我妈妈,要叫师父。”这一幕前几天发生在深田社区一位吸毒人员的家里。
3次复吸吸光了家
那个家窄小、阴暗、潮湿。男主人叫阿强,曾经是一位吸毒人员。年轻的时候,因为工作上的纠纷,被单位除了名。从单位出来后,他凭着自己的聪明才干,包起了工程,赚了不少钱。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朋友把毒品摆在了他面前,问他要不要爽一把。对于毒品,阿强并不是不知道其危害性,但出于好奇和侥幸的心理,他失去了理智。阿强说,他这一生就栽在毒品上了。
那一年是1995年。此后阿强又复吸了3次。2000年,阿强最后一次从戒毒所走出来的时候,他发现家已经不成家了:老婆心灰意冷,一心向佛,到一些寺庙里当义工;女儿小雪恨透了他,几乎不跟他说话,家里经常处于揭不开锅的境地。
老婆出家当尼姑
从戒毒所出来后,因为没有工作,阿强只能打一些零工,夫妻俩经常为生活问题吵得不可开交。2003年,阿强的老婆终于“看破红尘”,丢下丈夫和女儿,到莆田一家寺庙出家当了尼姑。
“我不埋怨她,让她去吧,只要她过得好就好。”阿强低着头说。前几天,老婆回来与他办理离婚手续,想正式无牵无挂地步入佛门,他没有二话,很快就答应了。
去年查出身患绝症
去年,在深田社区居委会的帮助下,阿强找到了一份轻松的工作。他想这下可以好好过日子了,没想到只工作了一个多月,他发现自己的喉咙老是堵堵的,咽不下东西,后来一查居然是食道癌!这个可怕的消息让阿强的情绪一下子跌到了冰点。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都怪自己意志不坚强啊,如果当年自己不再复吸就好了。”一想起毒品让他家不成家,现在连性命都快没了,阿强痛彻心扉。他在宣传禁毒的大会上,多次现身说法,警示人们不要轻易去接触可怕的毒品。得知他生病了,相关禁毒部门、开元街道、深田社区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共同为他筹集了近万元的治疗费用。
“我就吃稀饭,要烧得糊糊的才能免强吞下一点。”阿强的病在初步得到控制后,他就急急忙忙从医院里跑出来了,他舍不得花掉所有的钱用来治病,他还盘算着要省下钱给女儿交学费,每天以稀饭度日,医院更是不想去,觉得病痛了,他才到社区的诊所拿点消炎、止痛的药吃一吃,每次都花不到十块钱。
女儿成了他惟一的牵挂
“我害了孩子,孩子很讨厌我啊。”说起女儿,阿强满脸内疚,他稍稍转了一下头,但不敢看女儿。阿强很清楚女儿很恨自己,他带给女儿太大的伤害了,在动荡不安的家庭环境下,小雪根本不爱读书,还常常因为有一个吸毒的父亲,而屡屡被“另眼相看”。
在记者的采访过程中,小雪看起来都是十分平静的。“妈妈当初要走的那一刻,表情跟平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我还以为她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是真的。”小雪说:“我也不埋怨她丢下我不管,她有她自己要走的路,我不会勉强她的。”
“我从小到大,就老爱幻想。”在许多孩子看来,小雪的幻想简直不叫幻想。“我幻想能过着和其他同学一样的生活,爸爸妈妈都在工作,我就快乐地读书……”小雪说这个“幻想”的时候,仰起了头,眼眼眨呀眨,硬是把已经湿润的眼睛拼命地眨干。一旁的阿强把头埋得更低了……
“不过我现在长大了,我比较不会再幻想了,我也不恨爸爸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爸爸。”小雪也不看父亲,而是望着记者,坚定地说。阿强把头抬了抬,没有说话。
小雪今年16岁,在一所职业高中读汽车营销专业,明年就要转到福州读大专,学费是每学年7200元,这对阿强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女儿是我惟一的牵挂,我希望她赶快毕业,找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我怕自己的日子不多了,照顾不了她。”阿强的表情很哀伤。
(文中人名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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