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肺科专家钟庆三行医一生心里装的只有病人
钟庆三,1920年出生,福建长汀人。1942年、1950年先后毕业于厦门大学历史系、中南军区医学院医疗系。1951年起历任厦门市第二医院主治医师、肺科副主任。195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他有崇高的医德和高超的医术。1950年共献血1500CC给3位病人。1952年在闽西老区巡回医疗半年,顶风冒雨,翻山越岭,更深夜静都坚持出诊。1954年“9·3”炮战中他冒着生命危险行医送药。1956年、1960年先后在全国先进生产者代表会议和全国“文教群英会”上被授予全国先进生产者和全国先进工作者称号。
医生承载着病人及其家属太多的希望,做一名合格的医生,不仅要有精湛的医术,更要有悬壶济世的胸怀和高尚的医德。因此,做名医难,而做让病人及其家属永远记住的名医更难,但是钟庆三老先生就做到了。昨日,在大生里殡仪馆钟老的灵堂前,不时地有面带戚容的患者家属赶来悼念他。
钟庆三老先生是我市第二医院原副院长、市结核病防治所原所长,是著名的肺科专家,还是两次全国劳动模范获得者。昨晚,钟老的子女们为记者讲述了钟老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为我们再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一代名医。
家里的饭桌常常当作看病台
“‘衣服是可以洗、可以丢的,但是病人的命却是不可以丢的。’这是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在钟老的子女们的印象里,钟老从医一生,心里装的只有病人,甚至在晚年的梦话中,说的都是怎么看病。
上世纪50年代,钟老在厦门市第二医院担任肺科主任。“当时的肺病相当于现在的癌症,经常会有垂危病人。”钟老的大女儿告诉记者,当时他们一家就住在距离病房仅有一二十米的医院宿舍,只要有病人病危,护士常常会站在病房窗口喊钟老过去抢救。“不管什么时候,我父亲总是随叫随到。”大女儿说那时她只有十四五岁,半夜时常会被父亲匆忙出门发出的声响吵醒。
对肺结核病人的抢救是分秒必争的,为了跟“死神”抢时间,钟老常常来不及戴口罩、穿隔离服就直奔抢救室。大女儿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深夜,父亲为了抢救一名吐血的病人,穿了件崭新的毛背心就冲出家门,回来以后,父亲的毛背心上沾满了病人吐出来的血迹。肺结核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可是为了救人,父亲常用肩背扛着病人,以便让他们把血咳出来。有一次,一个痨病患者在吐血时有血块卡在喉咙导致窒息,为了让病人更快吐出血块,钟老直接用嘴对着病人的嘴吸出了血块。子女们说,钟老后来也被传染上了肺结核,这与他这样忘我的工作不无关系。
钟老的三女儿告诉记者,他们家有一个习惯:一定要等全家人到齐了才开饭。可是每天在医院里排队等待父亲看病的病人很多。所以小时候,每当放学时,兄弟姐妹们常常要轮流到医院去叫父亲回家吃饭。可是钟老看病很仔细,“我父亲给每一位病人看病,至少都要半个小时左右。仔细地询问病史、病状,将能够排除的病症一一排除了,才能下诊断。”钟老的大女婿说,“他还常常教育我们这辈人,做医生一定要慎重再慎重,认真再认真。”为了让每一位病人都能及时得到救治,钟老常常会忘记回家吃饭的时间。“许多病人都是从农村过来的,他们等一上午不容易啊!”钟老常常这样对子女们说。
随着钟老的名气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各地患者也越来越多,他家的饭桌也常常变为“看病台”。据子女们回忆,很多病人或其家属总会在他们一家吃饭的时候,带着X光片到家里来。对于这样唐突的病人,钟老不但没有将其拒之门外,反而热情地招呼他们到饭桌上来,细细地为他们讲解病理,开处方。家里人刚开始还觉得不习惯,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由于钟老一家在闽西是医药世家,名气很大,就连他每次回到长汀老家都有很多患者慕名而来。
一年无偿献血1500毫升救病人
据钟老的大女儿回忆,有一年的大年初一,恰逢钟老值班,医院接下了一个胃出血的病人,只见他奄奄一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当时的医院没有血库,大年初一又找不到卖血的人,为了救他,O型血的钟老决定为他献血,惟一的条件,是请他在本院做护士工作的侄女保密。他献出了400毫升的血,病人终于得救了。不久,一个小肠大出血的农村孩子进院,需要输血,那时候厦门的血100毫升要卖一两多金子,他家的人说输不起。钟老闻讯赶来,不顾多次献血身体虚弱,又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这一年,他累计无偿献血达1500毫升。为了接济农村来的穷苦病人,钟老总是花光身上的零花钱。
1972年,钟老随厦门市第二医院迁至龙岩永定,在建设兵团医院担任内科主任兼副院长,还兼任龙岩职业病防治所所长。几年后由于当时龙岩煤矿工人患矽肺死亡率极高,年近花甲的钟老接到上级任务,奔波于龙岩地区各煤矿进行调查,并执意要求亲自下矿井搜集第一手数据。
据曾和钟老一同下矿井的长子钟望华先生回忆,煤矿的矿道高低不平,很多时候需要弯下腰甚至爬行前进,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的钟老常常在井下出现呼吸困难的状况,但每次都坚持着亲自勘探每一处矿井的粉尘浓度,“每一次从矿井出来,除了双眼和牙齿,身体各处都是黑色的。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井下作业达到了两个多小时。以父亲当时的地位,他完全可以让下属们自己下矿井,而只负责数据分析的工作,但是他总是不顾母亲的劝说,一再下到数百米深的矿井。”钟老每次从矿井出来后并没有休息,简单的调整后又立刻投入到对数据的分析和计算工作中。
退休后仍孜孜不倦地求学
在家人的眼里,他是个不知疲倦的工作狂,在学生的眼里,他是个学识渊博的老师。退休后,钟老仍然孜孜不倦地求学。1993年,钟老发现自己的青光眼已经到了晚期,没法见到光明的他仍然要求子女们给他买医学研究的书籍,给他念最新的医学动态。2000年由于肺炎,医院向钟家人发了病危通知,后来虽经治疗有所好转,但钟老的身体已是非常虚弱,钟老的小女儿回忆说:“当时父亲常常会问我去不去上街,去的话帮他买几本关于最新医疗技术的书。于是我上街买了一些书,回去便一页一页地念给他听。”
本报记者 陈心晖 实习生 林立 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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