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蔡留觉得老五太小而且很吵，不愿意买。

　　他看中旁边的老四了。老四最俊俏，蔡留见到非常兴奋，一下子抱住，二话不说，从腰上卸下一条银链子，系在老四身上。

　　他说：“多少钱都成，我要买他。”

　　接下来的半天，我们就坐在渡口边，讨论价格。我记得那天的晚霞是黑褐色的。我母亲钱冬梅承受不了，躲在了家里。我也被父亲支开，2个姐姐甚至还不知道。

　　不一会儿，蔡留从口袋中拿出一小叠美元，塞在父亲手里。老四就这样被卖掉了。至于多少钱，父亲从没提过。

　　第二天凌晨1点，潮水退了。父亲放不下，就抱着老五，跟蔡师傅和老四坐船去了晋江，要看到老四的新家才安心。可他天亮以后就回来了。

　　那几天，我父亲总是红着眼，不吃饭、不说话，我母亲几乎哭晕他也不理会。他想时间久了就好了。

　　其实老四这一走，整个家都越来越痛苦。

　　母亲总是莫名地哭。我们姐弟慢慢长大，才明白事情的严重。盘问父亲，他都很冷漠。

　　后来我继承父业，也在龙海桥边修船。每次有渡船经过，或者停下来修船，我都会凑上去问，“你们是晋江的船吗?”如果是，我就把故事讲一遍。

　　老五钱添水去当兵了。一放假，他就到晋江去，挨家挨户地找。可当时通讯条件落后，找不到。

　　因为这，我母亲伤心过度，51岁就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