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都大家系列报道之四十二
“素心幽兰”潘主兰:不与万花颜色斗,素心相对闭才门
潘主兰
“诗人”为唯一自称 主张作诗“人人能识之字能解之句”
潘主兰诗书画印精通,潘老常于所创作的书画作品上,不盖名章而是“诗人”朱文印,这是其对自己身份的唯一自称。
潘老对诗一往情深,从十多岁学作诗、参加诗社、结识老诗人肇始,终身未尝弃诗。潘老认为诗要流露真感情,要有思想性,能利世利民。他的纪事诗,承传了杜甫、白居易、陆游等伟大诗人的强烈现实主义精神;言物诗,则是遵循了《易传》的“圣人立象以尽意”的哲学、美学观点。其诗无一不是从传统中汲取精华,从生活中唤出情感,从物象中体察义理。
他年轻时好出游,曾经遍览大江南北,既从中陶冶性情,也从写景中开阔胸襟。他写诗重视格调,认为这样方能反映诗人的才气和思想,这在他早期的诗作中已有鲜明的体现。比如这首其二十岁左右的诗:
《冬夜不寐有怀鹤山画师》
一屏一榻尽多余,岩阁荒寒水榭虚。
料得诗人独危坐,宵深犹读养生书。
抗战时期,看到日军侵华,国难当头,他悲愤沉痛,忧国忧民之情溢于诗中。他作有《书愤》七律四章,现摘录一首如下:
无端烽火迫连天,骨肉流亡已二年。
责在家曾纾乱毁,仇深身敢乞归全。
不除庆父终为患,再起东山总是贤。
浩气所钟须记取,英雄事业着先鞭。
潘主兰作诗最注重白描的手法,他认为白描在语言上的运用要体现“白”,近似“白话诗”,不可隐晦、深奥,主张“作诗要作人人能识之字,人人能解之句”,体现意境,既不违背旧体诗的格律法则,又能写出现代人能识能解之字句。从现存的他早年至晚年诗稿中,就有相当部分的诗写得平易浅近,明白晓畅。
如,其二十多岁时写的《题竹诗》:十年种竹几多竿,十年画竹却无端。君不见,古来高节虚心者,萧疏容易动摇难!字句白如口语,平易上口,却味深有思致。而其另一首《题横琴图诗》:生性原来近绝痴,闲身未许世人知。消忧始信琴书乐,独坐闻香独制诗。此诗全无造作雕饰痕迹,直由心中放出的是人人能识之字、人人能解之句。
他曾在谈旧体诗绝句时指出:“今后绝句若能保存,必须多多与民歌接近,一扫陈言套语,用最干净的话语表现一个新鲜的意思或印象——这样才可以有新的生命。”他认为这样的绝句语言要能体现最朴素、最干净的白话,不靠典故、不靠词藻,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