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船政的红色基因

福州市船政小学学生走进中国船政文化博物馆开展研学。通讯员 吴丹红 摄

纪浩鹏

众所周知，马尾船政是近代中国海军的摇篮、近代中国造船工业的发祥地。以往，不管是学术界还是社会大众，都聚焦于马尾船政在中国近代史上的作用和地位，对马尾船政的“红色基因”则关注不多。实际上，马尾船政有着鲜明的“红色基因”、强烈的革命印迹，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影响深远、作用巨大。

工人斗争奠定红色底蕴

中国共产党早期的工人运动领袖林祥谦、王荷波都与船政颇有渊源，船政事实上也是早期福州工人运动的重要据点，船政的红色底蕴最早就来自船政内部的工人运动。

1926年5月，福州船政局改称海军马尾造船所，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后，海军马尾造船所划归海军部管辖。船政由局改所后，规格降低，经费减少，造船工人的生活水平下降，但造船所对工人的防范和管束并未减轻，造船厂的工人斗争运动因之而起。1927年“四·三”反革命事变爆发前，马尾造船所已经建立5人的党支部。反革命事变爆发后，虽然造船所党支部人员有所变动，但规模和影响不断扩大。1928年，中共福州市委制定《福州工作计划大纲》，指出要加强马尾造船所的党的领导，并强调要发挥好已有的造船所工人中的工会的作用。中共福州市委指派共产党员孙健、郑茂长负责造船所的工人发动工作。在中共福州市委的领导下，造船所的学徒工、造船厂工人、工艺厂女工纷纷开展斗争。1929年，海军艺术学校学生王助等反对不合理的考试制度，全班被开除。1932年，造船厂爆发大规模的索薪风潮，随后演变为此起彼伏的罢工运动。彼时，《工农报》记载，经济总崩溃下，马尾造船厂全部停工。造船厂、造币厂、工艺厂工人的斗争运动直接影响海军学校进步学员的思想，红色的种子得以迅速传播。

奔向延安实现抗日理想

新中国海军与位于马尾的福州海军学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福州海军学校为新中国输送了大量海军人才，直接助力新中国海军的诞生和发展。1931年12月，福州海军学校更名为海军学校，是当时全国唯一成规模且学科齐全的海校。海校教育专业分为航海和轮机两个班，学制分别为5年和6年6个月。海校的氛围相对比较宽松，这与当时福建的整体政治环境较为宽松有一定关系。许多进步期刊得以在海校学员中传播，吴玉章主办的《救国时报》、邹韬奋主办的《抗战三日刊》等都是海校进步学员喜欢的读物。学员田里在海校组织了“突击”读书会，并出版内部刊物《突击》，定期交流读书心得和进步思想。此外，海校还有“海啸”读书会。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为躲避日机空袭，海军学校于当年9月迁往鼓山涌泉寺上课。海校学员在涌泉寺学习期间，经常会遇到空袭，一有空袭警报，学习一律停止，所有人员立即按照指令进行隐蔽。海校学员目睹国破山河碎的状况，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奔赴抗日前线。

1937年底，邹韬奋主办的《抗战周刊》报道了延安抗大招生的消息，很快在海校传开，“海啸”“突击”等进步读书会成员田里、何康、黄汉基、何澄石、何进等10多人故意罢考，以求被学校除名。离开海校后，他们举着“海军学校流动宣传队”的旗帜，西出南平，经由江西、湖北等地进入延安，沿途一路宣传抗日思想。其中，何康离开学校后前往武汉与父亲何遂汇合，并在武汉参加抗日演剧队，1939年5月在重庆入党，一直从事地下工作。新中国成立后，何康曾任农业部部长。其余学员离开海校后，于1938年初到达古城西安，驻西安的八路军办事处接待了他们。他们先被安排到胡乔木主办的三原县安吴堡青训班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培训，结束后被吸收为抗日先锋队队员。随后，他们在组织的安排下抵达延安，田里、何进等人分别进入抗日军政大学和陕北公学。抗战时期，在延安的原海校学员为抗战大业立下汗马功劳。如，精通英语的黄汉基曾在八路军115师任参谋，后追随罗荣桓赴山东开辟抗日根据地；何澄石率领抗大学生队参加了著名的“百团大战”，战功卓著。

助力新中国海军诞生与发展

1949年，毛泽东在接见起义海军将领时说：“1866年，船政开办起来，中国算是有了近代海军、现代海军。”1949年4月23日，在解放军解放南京的同一天，国民党海军海防第二舰队以及第五巡防艇队各一部宣布起义，起义将领林遵、欧阳晋、王熙华等均出身于福州海校，水兵则大多出身于马尾海军练营。同月，华东海军司令部在泰州成立。不久，司令部迁往南京，林遵任副司令。国民党海军起义人员后来大多数作为技术骨干被安排到解放军新舰上，数量约占新舰指战员的15%。从这个角度看，以福州海校和海军练营为班底的国民党海军起义部队官兵为新中国海军发展作出贡献。

此外，民国时期的重要海军将领几乎都居住在福州。为了争取这些海军将领留在大陆，继续支持新中国海军建设，一次更大规模的统战工作开始，核心人物就是曾任马尾海军练营营长的叶可钰。他是著名海军元老叶祖珪的侄子，抗战期间积极向党靠拢，曾将自己领导的一支布雷游击队划归新四军指挥。1949年6月，叶可钰携带党中央特批的电台回老家福州从事统战工作。在叶可钰等人的努力劝说下，萨镇冰、陈绍宽等600多名福州籍海军将领选择留在大陆，支持并参加新中国海军建设。

传承红色基因弘扬船政文化

习近平总书记2021年来闽考察时指出，福建是革命老区，党史事件多、红色资源多、革命先辈多，开展党史学习教育具有独特优势。船政就是这样一个红色资源丰富、革命先辈众多的红色基因传承地。

新时代新征程，马尾船政牢记习近平总书记嘱托，传承红色基因，以《船政集刊》为平台，编辑出版《船政大事记》《海军昭忠祠》等高质量学术丛书，着力构建船政学术新体系；深化与顶级文博机构交流合作，推动博物馆高质量发展，坚持船政文化“走出去”，树立爱国教育新标杆；积极推进船政文化申遗，加快5A级景区创建，突出打造“最忆船政”实景演艺等项目，力争实现“一台戏”带活一座城，打造文旅融合新样板。

在巩固深化主题教育成果、加快建设两岸融合发展示范区的新阶段新时期，马尾船政一定可以发挥更大作用。

（作者单位：中共福州市委党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