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用“四个有利于”去衡量混合所有制改革

　　那么在下一轮改革中,我们解决了为什么要改革的问题,那就是怎么去改的问题。关于现在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为什么一提出来的时候,有很多学者专家,包括老百姓有这样那样的质疑?因为提到国有企业的改革,大家往往会想到上世纪90年代末,那一场国有资产的盛宴。大量的国有资产被贱卖、被瓜分、被侵占。我们很多的企业、包括发家致富的企业,在上一轮的国有资产的贱卖剥削中实际上都是参与者。很多的学者百姓都担心,会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们说,在混合所有制改革中,第一个问题,混合所有制改革和我们十八届三中全会所提到的市场起决定性作用,它们两者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联系。我们知道市场的主体是企业和消费者,那么不管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也有,都是市场的主体,所以在这一轮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中,我的一个观点是,该交给市场的就要交给市场。

　　为什么在上一轮的国有资产改革中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就是因为很多环节都是没有让市场来决定。比如在整个混合所有制的过程中,什么事最关键的问题?价格。价格的制定包括参与者的遴选,那些人有资格参与到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哪些民营企业可以进来,这些都应该交给市场来决定,而且应该保证公开、公正、透明的程序。前一段时间,我写过两篇小文章,在环球时报和第一财经日报都有刊登,就是关于中信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一些问题。当时我提出的问题,就是中信混合所有制改革启动了一年多,包括价格的制定、参与者的遴选,都没有向百姓或者市场公开。这里面是有问题的。为什么大家会对中信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产生质疑呢?因为它遴选的这几家最后的出线者或参与者,大家都觉得匪夷所思。包括一些建材的、装饰公司、黑龙江的装饰公司、广东的一家公司,大家都觉得他们为什么能够进来,这就是大家的一个质疑。所以在今后的改革过程中,我为什么说要交给市场?让市场来遴选哪些企业能够参与混合所有制改革过程。

　　另外第二点就是价格的制定。价格是市场中最敏感的一个因素。在价格的制定过程中,不是由哪一位领导、哪一级政府拍脑袋就决定的,而是交给市场,让市场来决定这一步的国有资产或国有资本的价格。只有真正地做到这样,我们这一轮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另外,在改革的过程中,我刚才举的这个中信的案例,大家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也在微信群里分享了这两篇文章,大家可以去阅读。在这个过程中,实际上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混合所有制改革以后是为了什么?从我们研究的角度来看,产权的融合实际上是非常难的。即使我们做了混合所有制改革,但是股东之间利益的诉求有可能是不相同的,所以我们认为下一轮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更应该是朝着产业链整合的方向发展,而不是盲目地、运动式地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什么是产业链的混合?我们在清华大学开过几次的混合所有制的研讨会,当时我们就提出,大家去看一下国外的大型企业,我们先不去看他们的所有制是如何的,因为大部分都是民营企业,但是我们先在国外的很多大型企业实际上带动了整个产业链的发展。比如大家熟知的美国福特汽车,福特汽车周围就有大量的中小企业依靠着福特汽车而存在。我们的国有企业能不能起到这样的作用?我想这是下一轮改革的重点。

　　我们为什么要改革?改革的目标在哪里?不是说中央提出了混合所有制改革,然后各省各市开始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目标,在一定时间内一定要有多少家企业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我是不支持这样的做法。我们支持是,要设定清楚为什么要改革。比如我们在央企的改革过程中,现在提出来中国南车和中国北车要进行合并,那么合并的目的在哪里?如果是为了进入国际市场,另外一点我们要提出的是,央企包括很多国企,这些很大的企业集团,能不能在产业链的整合过程中发挥应有的作用?能不能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带动一批中层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的发展?能不能为这些民营企业的发展和可持续发展提供保证和动力。这是央企和国企应该起到的作用,也是混合所有制应该达到的目的。所以从我们的观点来看,基于产业链整合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应该是个方向。在这个过程中,我一再强调的是公开、公正、透明的过程。如何保证?就是要由市场来进行的。那政府做什么?政府就是做规划。政府就是把方向。我们有两句话,一句是市场决定性的作用,通过市场决定性作用的发挥,提高资源的配置效率;另一句话是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政府的作用包括产业的规划,包括整个宏观经济的规划,什么产业是适合本省本市发展的,什么产业是扶持的,什么产业是应该淘汰的。在这一轮的改革过程中,我觉得都应该由政府来提出明确的改革目标。很多时候会比较盲目,就是对经济未来的发展,包括在基于这种对经济未来发展的考虑上的规划没有非常明确。所以可以利用这一轮的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机会,能够去培育一些新的产业、形成一些产业集群,从而为整个经济的中高速的增长,保持长久的动力。这个是我觉得混合所有制改革存在的意义,或者说在过程中应该注意的一点。那么对于混合所有制改革过程中一些具体的操作,我们曾经提到过一个,要避免运动式地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也就是说,在明确改革方向的过程中、在推进的具体的方式方法上,我们认为要做到“一企一策”。不同的企业、不同的行业是有不同特性的,我们不可能用千篇一律的方法去推进。包括在股权的转让、在股东的遴选、在参与者遴选过程中,运用什么样的方法。由市场来决定价格、由市场来遴选这些参与者,也要有具体的方法。公开市场交易,放在资本市场交易是一种方法,但是我们也可以去创新地发明或者采用一些新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