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共为邻——福州扎实推进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

黄楮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初夏时节，行走在福建雄江黄楮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林海滔滔、流水潺潺，不时有大山雀、凤头鹰出没，野趣横生。

和黄楮林一样，福州各地的自然保护地，万物繁茂、美不胜收。

作为生态建设的核心载体，自然保护地在维护生态安全中居于首要地位。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科学指引下，福州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大力推进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奋力在绿水青山间书写福州的绿色答卷。

目前，福州建有各类自然保护地38处，总面积约10.4万公顷。经过多年探索，福州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进展如何？试出了哪些经验？记者在实地探访中寻找答案。

金斑喙凤蝶。（福州虫林野趣自然科普教育团队供图）

万物共生

始终把保护放在第一位

几只藏酋猴聚首，在林间小憩；通身色彩明艳、尾羽修长的白颈长尾雉一闪而过；不起眼的丛林间，扁担藤、龙须藤、两粤黄檀等200等余种野生藤本植物蜿蜒缠绕、抽条生长……

如今，在位于永泰的藤山省级自然保护区，经常能捕捉到关于生物多样性的“趣闻”。

“这两三年，保护区的‘首次发现’越来越多，比如首次发现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金斑喙凤蝶、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黄腿渔鸮等。”永泰藤山省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处主任赖智如介绍，通过红外相机监测调查，保护区捕捉到了不少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的身影，还记录到准确的分布地点。眼下，保护区内的生物资源仍在不断“刷新”。

黑脸琵鹭。林曦 摄

从无到有，从少到多……近年来，不只是金斑喙凤蝶，“神话之鸟”中华凤头燕鸥、黑脸琵鹭、勺嘴鹬等珍贵“稀客”常临福州，越来越多的野生动植物选择在此“安家落户”。

对这些小生灵来说，福州的吸引力在哪里？答案，就藏在一道道生态保护屏障中——

屏障之一，来自于生态系统的丰富与稳定。从滨海湿地、海域，到森林、火山地貌等，福州自然禀赋优越，拥有众多自然保护地类型，基本覆盖了全市野生动植物珍稀濒危物种和典型生态系统。

2021年，习近平总书记来福州考察时，对这里的山山水水饱含深情，对这里的自然条件赞不绝口，对这里的生态资源如数家珍。这份深切情感的源头，是他任福州市委书记期间，亲自推动福州生态文明建设的实践。

殷殷嘱托，照亮漫漫前路。多年来，福州始终坚持把保护放在第一位，不论是划定框架，还是建设体系，每一步都稳扎稳打，坚决筑牢生态的保护屏障。

福州在全省范围内率先开展生态保护红线划定工作，一个区域哪里可以开发、哪些留给自然生物，都有一把“绿色标尺”。标尺之下，福州统筹全局，持续强化山水林田湖草生态保护一体化修复，“对症下药”，一场全方位且针对性强的保护行动就此拉开。

在永泰藤山，以林长制为抓手，建强护林员巡护队伍，利用无人机辅助巡查，将自然保护地网格化管理统一纳入林长制网格化管理平台，一片片森林有了专属守护者；

在福清东张水库，当地积极开展水源地水质工程修复，并通过开展水体鱼类种群调控，向水库投放鲢、鳙鱼等鱼苗进行增殖放流，保障重要水源地的饮用水安全；

在长乐闽江河口，一座湿地智慧中心应时而设，科研监测人员可随时调取闽江河口湿地生物多样性展示分析平台上的数十个摄像头，其中“AI鸟脸识别”功能拓展了监测范围，提升了效率，也让候鸟的研究和保护更加科学……

“得益于近年来的保护成效，全市自然保护地正在成为野生动植物的乐土、福地和家园，生物‘家底’更加丰富。”福州市林业局自然保护地规划发展中心主任王英姿说。

据林业部门统计，目前，福州大地上共有野生脊椎动物722种，维管植物共2851种，其中不乏国家一级、二级保护物种。在广阔海域，500余种鱼类畅快遨游；在蔚蓝天空，全球9条候鸟迁徙路线之一的“东亚—澳大利西亚”迁徙通道穿越福州，全市9块重要湿地，都是候鸟的重要越冬地和停歇补给站点。

护林员巡护自然保护区。

城地共建

保护与发展协同并进

放眼全球，无论是美国的黄石国家公园，还是德国的凯勒森林—埃德湖国家公园，都是“无人区”，公园内没有人居住。但在中国，保护等级较高的国家公园、自然保护区不仅不是无人区，还往往留有大量的人口居住。

这就导致，在中国的不少自然保护区内，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博弈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山清水秀的闽清雄江镇面临着这样的困境——靠水，闽江水口水库是重要的水源地，动不得；靠山，是黄楮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生态红线严格保护。好生态难以直接换算成“好钱景”，“前后”发展受到掣肘，在很长一段时间，当地只能发展“小旅游”。

不过近两年，雄江镇有望迎来发展新阶段、新气象。

雄江镇背靠大片青山，自1985年起获批始建为自然保护区，保留有大面积的福建青冈天然林，形成集中连片分布群落达200多公顷，是世界范围面积最大、保存最好、最为典型的福建青冈林，也是该物种最重要的基因库。

2012年，黄楮林自然保护区升入国家级梯队，成为全市两个“国字号”之一。保护范围也由最初的雄江镇，扩至东桥、梅溪、桔林等共4个乡镇，涉及18个行政村，总面积上万公顷。

保护版图扩大的同时，居住在保护区的村民却没那么便利了，原拆原建需要更为严格地报批审批，保护区内温泉资源的开发也因此受限。福建雄江黄楮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党工委书记、管理处主任徐友镔坦言，相较于自然公园，自然保护区所面临的冲突更为明显。“保护区、乡镇、村民，到底谁来为绿色‘买单’？又该怎样‘买单’？”

改变，始于黄楮林十年新规划的出台。透过这份规划，保护区从一张“规划蓝图”中看到了弹性空间，从福建青冈及地质地热资源研学区、野生动植物科考线、水源涵养林生态服务功能体验区等多功能分区中发掘出保护、发展新机遇。

强保护、谋发展，钱从哪来？近两年来，保护区积极向上争取，向中央、省、市争取超7000万元保护资金。

资金活水到位，如何使用？保护区将优先把资金安排于雄江等核心区乡镇，用于生态保护修复建设，并同步提升生物资源监管智慧化、信息化水平和科研监测水平等。

在徐友镔看来，在县委、县政府的重视和支持下，自然保护区的第一职责永远是保护，但保护并不意味着束缚、固步自封，保护区也能有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下一步将以打造全省知名的自然教育和研学科普基地为突破口，让长板更长、让优势更为突出，并主动与属地政府形成合力。“当我们保护好生态之时，也能以保护区的特殊优势为当地带来更多生态红利与发展机会。”徐友镔说。

黄楮林保护区的尝试与探索，正在为各地同样面临人口增长、城市化和资源环境压力时，如何缓和冲突、推动保护与发展协同，提供了可借鉴、参考的方向。

鼓山秀美风光吸引游客前来赏玩。

全民共享

持续释放绿色福利

如今周末外出，福州人亲近大自然的选择多了。

近郊处，有鼓山风景名胜区、福州国家森林公园如诗如画。在鼓山上，既可登古道、溯溪而行，享生态之旅，还能观千年名刹、览摩崖石刻，体验文化魅力。现在爬鼓山已成了市民刘伟周末的重要安排，“从繁忙紧张的工作状态中解放出来，亲近大自然，获益的是我们自己”。

视野再放大，永泰百漈沟的地质风貌、连江贵安的温泉景观等好生态同样令人目不暇接，让大量游客流连忘返。

不过，受限于严格的保护，自然保护区的对外开放程度远不如上述的自然公园类别。近年来，福州积极开展创新实践，探索自然保护区的可持续利用之道，为公众谋得更多的生态红利，并激励社会进一步加大保护力度。

随着巡护步道、观鸟屋、砥砺观光道、鳌峰景观走廊等亲近自然的设施、平台相继落地，福建闽江河口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向外打开了一扇门，开始与更多的市民、游客共享岸线、绿地与景观。

长乐国家级海洋公园。（长乐区委宣传部供图）

暑期一到，湿地生态教育系列活动如火如荼开展。一拨又一拨的青少年走进闽江河口湿地，参观博物馆、探秘湿地公园；在兴化湾、福清湾等地，观鸟爱好者积极参与越冬水鸟调查等鸟类监测工作。

这也是当前福州自然保护地建设新形势下出现的“喜”：人们的认知更加深入了，意识到自然保护地不仅是自然的，还是一种人文、经济资源，能够服务于社会发展。

今年5月，福州市滨海湿地生态研究中心和台北市野鸟学会互换《福马湿地生态保护合作共识书》文本，提出促进湿地生物多样性保护、推进湿地生态保护与修复、推动湿地休养生息和完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加强湿地保护公众教育和宣传、推进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等五点共识，共同推进福马两地生物多样性保护。

借助“世界湿地日”“湿地保护宣传周”“文化和自然遗产日”“爱鸟周”等契机，福州林业部门积极引导院校、科研院所和民间环保等社会力量参与保护，全民参与的局面日趋形成。目前，福州自然保护地正在成为广大公众的自然课堂与精神家园。

“我们将持续建设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推动生态保护与绿色发展相统一，为加快美丽中国建设、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贡献福州力量。”市林业局有关负责人说。

闽江河口湿地。郑曲彬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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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保护地体系

我国将自然保护地分为三类，按生态价值和保护强度高低依次分为国家公园、自然保护区、自然公园。

自然保护区属于中间一级，是指保护典型的自然生态系统、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种的天然集中分布区、有特殊意义的自然遗迹的区域。目前福州的自然保护区有14处。

自然公园的保护强度虽然次于国家公园和自然保护区，却和老百姓打交道最多也最常见。比如风景名胜区、森林公园、地质公园、海洋公园、湿地公园等，都属于自然公园。当前福州自然公园共有24处，例如福州国家森林公园、鼓山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等。

若按级别划分，福州拥有国家级自然保护地12处，总面积4.54万公顷；省级自然保护地17处，总面积4.13万公顷；县级自然保护地9处，总面积1.73万公顷。

（记者 蓝瑜萍 谢星星 图片除署名外由记者林双伟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