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海会客厅｜吴晨：走好可持续发展的城市复兴之路

本期嘉宾

吴晨 中国科学院大学讲席教授、人居科学学院院长，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总建筑师、总规划师，首钢集团总建筑师，北京市战略科学家，全国人大代表。先后获得“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和“全国劳动模范”等荣誉称号，是北京中信大厦、北京南站、南京南站等重要公共建筑的主创建筑师，创新性地构建了建筑设计、城市设计、城市科学“新三位一体”工作模式，是中国“城市复兴”理论的构建者和实践的先行者。

从最美“城市会客厅”三江口片区城市设计，到全省单体规模最大的公益性青少年校外专门活动场所——福州海峡青少年活动中心，一个个标志性的区域和建筑逐渐成为福州城市新名片，这些作品正是建筑师、规划师吴晨见证和参与的。

吴晨最近一次来到榕城，是参加月初举办的福州可持续发展城市论坛。评审第一批福州城市可持续发展示范案例时，他感慨道：“这些实践是教科书级别的，对于中国不同类型、不同能级的城市探寻可持续发展道路都有借鉴价值，这就是福州代表中国获得全球可持续发展城市奖的意义。”

吴晨在项目工地。（吴晨工作室供图）

探索：用中国智慧解决中国问题

城市的未来就是人类的未来。近日举行的福州可持续发展城市论坛，主题就是“共话可持续发展城市未来”，吴晨带着前沿观点来了。

“在城镇化后半程，社会结构、生产生活方式和治理体系发生了重大变化，城市更新与城市复兴成为推动城市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吴晨说。

“城市更新”这个词1958年在荷兰海牙召开的一次国际论坛上首次出现，应对的是当时外在物质环境的衰落和城市空心化的问题。吴晨认为，中国的城市更新与1958年的城市更新要有所辨别，应该用中国智慧解决中国问题。

早在2002年，吴晨就提出中国“城市复兴”理论，并在实践中加以创新探索。所谓城市复兴，是城市更新的高级阶段和顶层设计，包括产业经济、文化传承、空间环境、社会活力及科技创新五大系统，以实现产业复兴、文化复兴、生态复兴、活力复兴四大目标。

“我们正处在一个急剧变化和充满挑战的时代，从增量迈向存量，从高速迈向高质量，从粗放增长迈向精细增长，从大规模扩张迈向紧凑型城市，从房地产金融时代迈向城市运营时代，城市需要寻找可持续发展的动力。”吴晨认为，要以“人居科学”体系为支撑，城市设计为平台，城市复兴五大系统为抓手，为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源动力。

在他看来，城市更新与城市复兴既是对城市记忆最大程度的保留，也是对未来发展价值与效益深入发掘，其意义在于平衡了开发与保护、融合了自然与人文、沟通了历史与未来，提升了城市可持续发展能力。

见证：规划设计守护城市“新生”

在福州，吴晨留下了不少足迹，以及为城市增色的作品。谈及对这座城市的印象，他说：“每次都有新的感受和体验！春节之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再到福州学习一下。”

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福州城内一砖一瓦、一木一石所透露出的陈年书卷气，让吴晨沉醉其中。“一些文脉精华和浓浓的文化底蕴，珍藏在坊巷之中，这些都是历史长河里沉淀的宝贵财富。”

福州的可持续发展城市建设，同样让吴晨感触颇深。“在城市建设中，福州尊重自然、天人合一，很好地保护了历史文化遗产，更注重人居环境的营造，将高品质城市风貌尽情展现。”

从注重经济活力与城市繁荣，着眼生态建设与绿色发展，把全域旅游、风貌保护理念融入城市设计的高标准，到坚持城市韧性和安全底线，推进城区水系治理，让市民喝上更好品质饮用水的努力，再到致力可持续发展能力建设，创新可持续投融资模式，建设开放包容、更加美好的海滨城市、山水城市的奔跑……吴晨用建筑师、规划师的视角，细数着福州在可持续发展城市建设中所取得的宝贵成果。“这都为未来经济、社会、环境协调并进的可持续发展之路夯实了基础、积累了经验。”

除了关注老城，在福州新区这片全市乃至全省最具发展活力的区域之一，吴晨更尽情“运笔”，为片区发展画好蓝图。

比如，在三江口片区城市设计中，就明确了“美丽福州示范区，美好生活样板区”的发展定位，力求实现宜居宜业、职住平衡、山水交融的生态格局。位于滨海新城的海峡青少年活动中心项目，则是新区上位规划商住用地及教育用地中唯一一处文化设施用地，是一个功能多样化、空间复合化的公共建筑。

与福州近十年的“双向奔赴”，让吴晨对这座城市钟爱有加。他的父亲、两院院士吴良镛老先生也与福州有着非常深厚的渊源，十分关注福州的城市建设，在2015年，老先生还领衔指导了福州新区规划编制工作。“这座城市发展得越来越好，是我们的共同期待。”吴晨说。

期待：走好可持续发展的城市复兴之路

“中国的城市建设已进入精细化的空间质量提升期，城市复兴作为由工程设计、空间环境、社会生态和文化活力等组成的多维综合系统，应通过政策、技术、管理等多种手段，积极促进城市可持续发展。”围绕城市复兴和可持续发展大课题，吴晨有着自己的思考。

他向记者展示了一份福州市城市总体规划（2011-2020）的评估报告，报告指出，福州“商业金融业规模用地增长符合预期，建筑规模超预期，商业商务楼宇大量供应对应的是需求不足和库存量的增加，亟需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发展定位及容量的评估调整”。

“存量压力，是福州所面临和亟须解决的问题。”吴晨建议，福州应重视城市运营，实现精明增长，在“存量”时代背景下，进一步处理好新城的开发建设和场景化运营过程中的功能、空间与权属等重叠交织的社会与经济关系等问题。比如，鼓励传统CBD迭代升级，从单一业态模式向功能体系复合化转型，增加非办公类物业的比重，通过多业态协同，放大城市综合体市场与社会价值。

河流与水岸，已成为当代城市发展最具价值的资源之一。吴晨指出，在福州未来的发展中，要以旗舰项目引领城市复兴，未来的三江口片区就是这么一个旗舰项目。“三江口片区对推动新城发展有重要影响，应着力打造多功能复合型城市的新增长极。”他说，福州还要跳出传统城市化发展模式和思维定式，以资源大整合的跨界创新思维，开创和迎接中国城市运营的时代。

“新起点，新征程”是这位建筑师和规划师对福州荣膺首届全球可持续发展城市奖的新期许。“希望福州能把握机遇、加快步伐，探索形成更多‘福州范例’，为全球可持续发展贡献‘中国方案’。”（记者 孙漫 莫思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