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年前,飘在“闽江之心”的那场雪
1893年1月16日,烟台山雪景。(翻拍照)
福州新闻网9月16日讯(见习记者 冯晏如)1893年1月16日,福州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雪。这个珍贵的画面,被法国人穆意索收录在了相册里。129年后的今天,这张老照片又成为福州市民热议的话题。
据有关资料显示,这是中国南方地区至少1700年以来最寒冷的冬季。不仅闽中的福州、莆田、霞浦大雪,甚至闽南的长泰、同安、厦门及台湾地区都下起了普天大雪。有些地区的积雪厚达一尺以上,草木鸟兽成批冻死。暴雪当日,闽浙总督向朝廷奏报:“闽省向来冬不见雪,或偶尔落地即化,从无积雪厚数寸者。光绪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朔风严寒,入夜瑞雪缤纷,至二十九日平均雪深四五寸。”
文字上的记载,让人难以想象,即便冬季也极少下雪的福州,曾经遭遇过那样一场轰轰烈烈的暴雪。“1893年1月16日,暴风雪之后。”通过这行来自图片上的一行小字,我们可以确认,镜头下的画面,就来自烟台山,照片左上角的建筑,便是乐群楼和烟台山英国领事馆。
福州是中国最早对外开放的五口通商口岸之一,当时,西方各国陆续在福州开设领事馆,派领事及办事人员入驻,穆意索便是其中一员。大量外国人涌入烟台山,工作或贸易之余,无处消遣。于是在1854年,各国领事馆集资兴建乐群楼,用于各国领事及商人聚会娱乐,5年后建成,乐群楼也因此被称为“万国俱乐部”,是烟台山历史风貌区中遗存的、为数不多的早期西式建筑,现在的乐群路因它得名。
在乐群路23号,曾住着法国著名的诗人、剧作家,清朝的法国驻福州领事保罗·克洛代尔。他曾在福州居住过9年,其间写下了散文诗集《认识东方》,书中记录了他对中国的认知和热爱,他颂扬福州是一座有着“玫瑰和蜜的颜色”的城市。在他的日记里,多次以“家”来称呼福州,直到后来,保罗对福州仍然念念不忘。他说:“只要闭上眼睛,我立刻觉得自己还在我福州家里的游廊下面,午后清风徐来,分外凉爽。”
和保罗一样,穆意索也十分喜爱中国的山山水水。他游历中国,相册中收藏了大量照片,其中与福州有关的有30多张,包括鼓山、万寿桥、中洲岛、烟台山、镇海楼等,拥有极高的历史研究价值。他去世后,这些照片由其女儿于1930年捐赠给法国国家图书馆,其中就包括了这张尤为罕见的烟台山雪景照,被白雪覆盖了屋檐的乐群楼,也因此成为那场暴风雪的见证者。
画面下方,几株梅树与橘子树各自挺立。“十里花为市,千家玉作林。”旧时的烟台山,还有“梅坞”的别称。明朝时,自梅坞至程埔头,遍地梅花,蔚为壮观。坐落于梅坞顶的烟台山公园,自古便是福州的赏梅胜地;而闽江畔的橘子树,福州人种植它们也有千年历史。由于维护难度较大,现今福州的大多数公园已不再用这种果树作为景观树,位于闽江公园北园和南园的数百株柑橘,构成了市属公园中最大的橘子林。
1923年,叶圣陶在《客语》中,如此描述烟台山:“一座花园,一条路,一丛花,一所房屋,一个车夫,都有诗意。尤其可爱的是晚阳淡淡的时候,礼拜堂里送出一声钟音,绿荫下走过几个张着花纸伞的女郎……”
坐落于南台岛上的烟台山,被闽江南港和北港环抱,至今仍保存着众多外国领事馆、教堂、洋行等西洋建筑和数十座中西结合式园林古厝,这些来自世界各地风格迥异的建筑,让烟台山有了“万国建筑博物馆”的美誉。
如今,这里已是“闽江之心”的核心区域。旧照片里的皑皑白雪,如今难得一见。那挺立在山头的松树,或许也因为寒冷早早枯萎。苍山烟霞、高丘低江,只有安静伫立的乐群楼,还在沉默的烟台山上,诉说着“闽江之心”过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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