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都大家系列报道之七十四
“十方斋主”温心坦:诗书画印一肩挑,自学成才闯艺坛
温心坦参加笔会
作画贵在创新,注重文学土壤的滋养
温心坦认为,画家虽是一个“手艺人”,当有一定的技艺,但如果要成为名家,光有技艺还远远不够,这就不得不在修养上苦下功夫。“文艺”两个字,告诉人们文是艺的基础,没有丰厚的文学土壤,艺树长不高,艺花也不繁,其果也不丰。他认为,成长中的画家,前期难免都经历一个技艺磨练的过程,之后,许多画家未能秀出艺坛,就输在忽略了文学等多方面艺术修养的提升。
温心坦调入闽侯县文化馆担任美术组长后,为适应工作需要,辅导业余书画作者,又自学国画书法,触类旁通,诗、书、画、印,全面开花。每接触一样,他就买来教材潜心钻研,一页一页地翻,一次又一次地实践。
《旧作新书》
在自学中,他勇于探索开创,最推崇的一句话是:“无法之法,乃为至法。”一次,他在工地作水彩写生,大风夹着沙石粉,吹落在调色盒上,产生了美丽的斑纹。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意外的启示,使他得到了一种新的技法——砂石法,用这种技法来表现天空的云彩,丛林的枝叶,颇有一种似与不似、肌理奇特的美感,之后还写过多篇水彩画技法探索的论文,并且在后来的水彩画创作中,绘画语言丰富了许多。
温心坦说,中国人欣赏画作时最崇尚诗情画意,诗与画只不过是表达的艺术语言不同而已。画家一定要有诗人的情怀,一事当前,无动于衷,岂能画出好画?他注重文学功底,唐诗宋词,元代词曲,明人小品都在他的阅读之列。在他的画作中,所题之诗全是自己创作的,而且尽量避开别人的老话,着力寻找新意境的亮点,使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相得益彰。他认为一幅好画,一定不离“三性”:传统性,现代性,特别是个性。寻找诗的意境,目的就是画作有个性。
《双清图》
得益于文学的修养,温心坦经常能从生活中发现诗情画意。有一次,他发现芭蕉树砍掉后新芽茁壮成长,就借用芭蕉树为素材,创作了《欢歌改革忆当年》的芭蕉新芽图,既从当代视角回顾了过去,又歌颂了改革开放,令画界刮目相看。
再举一例。牡丹,这是花鸟画家常画的题材,“国色天香”“花开富贵”“花王”则是古往今来不断重复的立意,而温心坦赋诗表达了他对牡丹的另类解读:一香容得许多香,万紫千红始大昌。花到盛时春亦暮,何须称最又称王。在牡丹画中,温心坦有意另辟蹊径,不画硕大花冠,而画雪中牡丹枝芽,并题诗道:“由来傲雪话梅花,谁画牡丹冻后芽?最惜凌寒无诉处,春姿一展客如麻。”有人评价:以花喻人,借花寄怀,无疑在立意上不落俗套,更显雅致。
《题画一首》
除了创新,勤奋好学也是温心坦的一大特点。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一天,听说南后街的裱褙店有周昌谷的画作,他穿着拖鞋从闽侯坐船来到福州城,只为看一眼名家的画作。下午,他又匆匆坐船回鸿尾,走十几里山路,赶去给村民们放电影。为了借到一本梦寐以求的《陈子奋白描集》,他翻山越岭60多里,从闽侯来到永泰,看后如获至宝。
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张世简教授有一本绘画专著,温心坦读完以后,斗胆提起笔来给对方写了封洋洋洒洒的长信,信中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还指出书中的遗漏之处,商讨花鸟画的深层次问题。为此,张世简专门写了多封回信,解答了温心坦提出的诸多疑问,并结成“画友”,常有书画往来。2004年,时任中央文史馆馆员的张世简还与林锴、侯德昌一道,向福建省委有关部门举荐温心坦,希望将其吸纳为福建省文史研究馆馆员。
《天香冉冉》
值得一提的是,他还喜欢音乐,早年练小提琴、古筝、二胡,至今家里还留存着十多把二胡。“《赛马》《江湖水》《奔驰在千里草原》等十几首独奏曲,我都能熟练演奏。”温心坦不无得意地说,就是对二胡的品质鉴定也深得制琴师傅的认可,福州制作二胡的高手黄云清师傅等所制作的二胡多请他协助鉴定,共同研究改正方案。
2015年,为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由他作词作曲的歌曲,被福建老年大学民乐队选中排练,福建知名音乐人、指挥家郑宝鼎还主动为该曲谱写配器乐谱,在多个场所演出,广受好评。
“艺海无涯亦有涯,苦心造诣愿无赊。”温心坦为人憨厚、健谈,知识面广且谈吐幽默。他也时常提到,作为艺术家,必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深入生活积累素材,意在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