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名宿陈季良故居启动修缮 福州最美中西合璧亭子有望“原味重现”

位于文儒坊的陈季良故居。

不久前，三坊七巷沈葆桢故居经省文物局批复启动修缮。福州市文物局又传来好消息，此次三坊七巷6处文保建筑保护修缮工程中的陈季良故居修缮方案最终通过审定，由市文物局作为业主启动修缮。

一处故居

走出两位福州名人

陈季良（1883—1945），福建侯官县（今福州）人。原名陈世英，字季良。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陈季良考入南京江南水师学堂第四届驾驶班。1926年冬，加入国民革命军，历任福建省政府委员、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海军第一舰队司令、海军编遣办事处委员、海军部政务次长、军事委员会校阅委员会海军校阅组组长、海军总司令部参谋长。陈季良曾指挥著名的“江阴保卫战”，粉碎日本“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妄计划，1935年9月晋升海军中将，1945年4月14日病故于重庆，追赠为海军上将。

陈季良故居，位于三坊七巷文儒坊中段南侧19号，原是浙江平阳迁榕八世陈兆盛于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购置，后易主。若干年后，陈氏后裔购回，重建于清代。

故居坐南朝北，四面围墙，占地面积约1350平方米，建筑面积约1600平方米。1920年，陈季良把侧落一进改建为红砖二层楼，呈现中西合璧的风格。陈季良故居建筑历史悠久，建筑规格高，且主体建筑变化不大，延续至今，是三坊七巷代表性的古民居之一，为研究明清及民国时期福州古民居提供珍贵难得的实物载体资料。

值得一提的是，陈季良故居两座毗邻，只有一个门牌号。在陈季良故居主座临街门头房的门上悬挂着“林则徐母家故居”匾。和杨桥东路17号林觉民·冰心故居一样，这里也同样走出了两位福州名人。原来，民族英雄林则徐的母亲陈帙是陈季良的姑祖母。幼年的林则徐便是跟随其母亲及其娘舅长居于此，后来这一宅子又诞生了著名的爱国将领、海军上将陈季良。

海军名宿

临危受命血战江阴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此时，中国海军最高指挥官、海军部部长陈绍宽上将作为副使，前往英国参加英皇加冕典礼。而身为海军部常务次长兼第一舰队司令的陈季良中将，则代行国内海军最高指挥官大权。

据史料记载，抗战前夕的中国海军共有舰船57艘，总吨位不过6万吨，不及日本海军的二十五分之一，且多半是超期服役的旧舰。1937年8月，为阻挡日军进犯当时的首都南京，中国海军选择在江苏江阴一带构筑阻塞线。陈季良临危受命，被任命为江阴封锁区总指挥。

8月21日，日军派出包括当时独霸全球的日本海军航空兵“九五式水上侦察机”在内的精锐空军，对江阴封锁区进行狂轰滥炸。严阵以待的中国海军战舰在陈季良的指挥下立刻予以还击，首轮还击就击落敌机一架，初战告捷。

经过试探性攻击后，9月22日，日本海军联合航空队出动30多架攻击机、战斗机，携重型炸弹，窜犯江阴，向长江江阴封锁区实施开战以来最为猛烈的空中轰炸。当时“平海”舰是中国海军的旗舰，也是日军猛轰的主要目标。在陈季良指挥下，中国海军旗舰“平海”舰的官兵，用高射炮和高射机枪击落敌机5架，但舰也被炸伤。当晚，针对敌机猛轰“平海”旗舰的情况，有舰长建议陈季良降下令旗，但陈季良坚决不允。他说：“‘平海’舰是我军旗舰，也是敌机轰炸的重点，但我绝不因此而降下司令旗！”

不久，“平海”“宁海”两舰相继被敌机炸毁。陈季良又移驻“逸仙”舰、“定安”舰，挂出司令旗继续指挥战斗。在“逸仙”舰上，弹片击中了陈季良腰部，血流如注，但他仍指挥与敌作战。血战至10月23日，虽然第一舰队主力在敌机狂轰滥炸之下全军覆没，但日寇未能突破江阴封锁线……

当时在江阴海战观战的一名德国顾问被陈季良和中国海军英勇无畏的精神所震撼。他说：“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我所亲眼看到的最惨烈的海空战。中国海军的参谋长（指陈季良）如此英勇，中国军人如此无畏，中国必胜。”江阴保卫战虽然失利，但阻遏了日军沿长江西进的企图，粉碎了日本“三个月灭亡中国”的妄想。

正在进行修缮的陈季良故居。

修缮重点

陈季良设计的怡亭

1920年，陈季良回福州闲居期间，把侧落一进改建为红砖二层洋楼。所有门、窗、壁板、地板、楼梯、椽板全用楠木，并经过精湛的艺术加工而成，大方而明快。拱窗上镶嵌着蓝绿色的泡花玻璃，楼梯、栏杆扶手，依旧保留了建造之初的西式材料与结构。房与房之间用宽厚隔扇，隔音效果好。楼下会客厅，入门处有灰塑“退思处”三字横匾。两旁对联曰：“竹里静消无事福；花间补读未完书。”厅内摆有红木桌、椅、茶几、书橱等，古朴大方。

楼前庭院东南角有一座陈季良亲自设计的六柱亭，名为“怡亭”。“怡亭”朱檐彩柱，雕制精美。主体结构和装饰图案是西式的，局部线条构件又有一些竹节纹等带有东方色彩的装潢。怡亭在文保、古建专家眼中，称得上福州最美的中西合璧亭子。

“如果说三坊七巷属于中国传统文化的，那么坊巷深处这栋小洋楼、六柱亭就是中西合璧的典型。这和屋主人的身份有着很大的关系。陈季良于1905年以优异成绩毕业于江南水师学堂第四届驾驶班，后赴英国留学。红砖洋楼、六柱亭的装饰材料都是当时正宗的舶来品。可以说，陈季良故居留下了20世纪初期东西方文化交融的印记。”三坊七巷研究者唐希说，“在军舰上吹着海风的陈季良，同为三坊七巷人，却有着与众不同的审美情趣。”

2021年，福州启动三坊七巷和朱紫坊建筑群之刘家大院、沈葆桢故居、欧阳花厅、陈季良故居、听雨斋、欧阳民居保护修缮工程。当年，福州古厝保护开发集团有限公司便委托福州市古代建筑设计研究所编制陈季良故居修缮方案，经过福州市文物局、鼓楼区文旅局修改审定，于近期通过修缮方案，并启动修缮工程。

施工方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此次修缮将保留陈季良故居的建筑形制与风格，传承传统建筑手法及工艺。六柱亭的修缮将是重点，将按原样补配民国薄板吊顶，更换残损的封檐板，修补原有的木窗、美人靠等，尽可能展现福州最美中西合璧亭子的原始风貌。（记者 管澍/文 林双伟/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