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非遗“苏苏酱鸭”已失传 “洪塘篦梳”渐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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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酱鸭制法考究(资料图)。
福州晚报记者 万小英 朱丹华/文 张旭阳/摄
由福州晚报和福州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主办,福州市群众艺术馆、福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承办的《福州非遗探秘》栏目,持续推进一年多,截至目前,已经采访报道了福州的省级以上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数十个。
记者了解到,福州近年来非常重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而且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一些非遗项目也面临着失传或者濒临失传,即将消逝在滚滚历史洪流中。其中就包括苏苏酱鸭和洪塘篦梳这两个省级非遗项目。
非遗项目濒临失传,其背后原因有哪些?该如何看待?抢救和保护工作该如何开展?记者为此采访了相关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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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有关部门为第三批省级非遗项目授牌,刘依富因患病由人代领(资料图)。
苏苏酱鸭:百年手艺已失传
2009年,福州苏苏酱鸭制作技艺入列第三批省级非遗名录。次年,“苏苏酱鸭”第三代传人刘依富获评第二批省级非遗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苏苏酱鸭”诞生于清咸丰年间(约1851年),因其创始人刘克辉别号“苏苏”,故取其名。刘克辉的父辈以卖汤鸭(宰杀处理活鸭后的生鸭)为生。刘克辉见卖汤鸭本小利微,遂研制了一种酱汁配料。制成的熟鸭挑到闹市售卖,成为“抢手货”,刘克辉积攒了资本,还买下了店面。
刘克辉谢世后,其子刘守和继承父业,此人面有麻点,排行老三,人称“麻三”。为了保证货源和质量,刘守和办起鸭场,开了制酱作坊,为降低成本,老酒也自家酿造。刘守和1979年去世,自幼跟其学艺的儿子刘依富继承手艺并加以创新,青出于蓝。
据了解,苏苏酱鸭不用香料添香,也不放糖求甜,而是用福州老酒加上自制的酱汁,和鲜鸭一起,煮制便成。成品色如琥珀、油光透亮,以肉嫩骨酥为主要特色,滋味基本来自鸭子的原汁原味,吃起来满口清香,独具一格。
酱鸭不仅深受福州大众青睐,连曾任国民政府主席的林森,海军将领萨镇冰、陈绍宽也经常购买。
苏苏酱鸭制法考究,必须选用福州本地鲜活的半番鸭,去净鸭毛,挖去内脏,洗净后放到热水锅中汆一下,再浸入清水洗去血秽。之后将鸭放入调好的酱汁锅中,用大火煮一小时,煮时用铜针刺穿鸭身,便于酱汁入味。待重新调配酱汁的味道和浓度后,再次放入鸭子,用微火煮两三个小时,其间不断翻动,使入味均匀。据悉,酱汁选用上等黄豆发酵而成,配方系“独门秘笈”,对外绝对保密,对内也是“传男不传女”。
2010年元旦,66岁的刘依富突发中风,神志不清,几年后就不幸去世。他一生未娶,没有后代,无人继承这门技艺。在福州老街上飘荡了一百多年的诱人酱鸭香,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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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塘篦梳美观雅致(资料图)。
洪塘篦梳:五百年名梳渐绝迹
福州是中国头梳三大产地之一,制梳行业源远流长,除了“福州三宝”之一的牛角梳,洪塘篦梳也曾是一绝。2009年,“福州洪塘篦梳制作技艺”获评第三批福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然而,随着近年来社会现代化程度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篦梳渐渐失去市场,在市面上几近绝迹,制作手艺也后继无人。
篦梳,指的是用竹子或牛骨等材料制成的一种头梳。“洪塘篦梳”以麻竹为原料,出自福州仓山区建新镇洪塘村,首创于明景泰六年(1455年),至今已有560多年历史。其创始者明代洪塘郭厝里的郭界三,把自己制作的篦梳都放在洪塘妙峰山脚林厝山的一片山崖上晾晒,“洪塘篦梳山”也因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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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塘篦梳制梳工艺精湛(资料图)。
据说,从明朝开始,洪塘村的居民就以篦梳制造为主业,当地有许多篦梳作坊。到解放前,“洪塘篦梳”逐渐式微,由于地方人民政府的重视,1958年开始恢复出口及销往全国各地,1961年,“洪塘篦梳”把福州漆器赤宝砂、绿宝闪金、金丝玛瑙等材料及技法应用于篦梳中梁上,更显精致名贵。
据介绍,洪塘篦梳传统手工技艺充分体现了制梳工艺的精湛和洪塘的地方特色,具有料好工精、外表光滑、色泽鲜艳、经久耐用、美观雅致的特点,并具有齿式尖圆、不会裂齿、梳发流利,既能搔发去垢,又不伤肤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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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用了10多年的洪塘篦梳,这位理发店老师傅还舍不得扔。
随着时代的变化,篦梳渐渐失去市场。古时男女都留长发,容易打结,用篦梳梳头,既可以打理头发、刮掉头皮屑,还可以按摩头皮、舒筋活络。因为是私人物品,旧时青年男女也将篦梳作为定情物。
近些年,随着生活富裕起来,除闽南一些包头巾的妇女,西北中原一些干旱地区的百姓仍用篦梳外,很少有人会用篦梳,篦梳渐渐失去市场,在市面上几近绝迹了,而且这门手艺也后继无人。数年前,福州洪塘篦梳厂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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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酱鸭(资料图)。
专家建议:政府“搭台”民众参与
围绕非遗项目濒临失传的原因,对非遗如何保护、传承等问题,记者近日采访了福建师范大学教师、中国艺术研究院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业博士李致伟。
李致伟说,不同的非遗项目失传有个性的原因,也有共性特点。“苏苏酱鸭”的遗憾体现了非遗传统传承方式的弊端,非遗是人类的共同财富,文化是共享而非独享的观念需要得到普及;而“洪塘篦梳”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现代人生活方式改变,导致消费群体缺失。现代人生活节奏快,流行审美方式乃至文化认同发生了变革,过去的人梳发髻、插篦梳,现代女性一般是散发。类似这样的项目,容易在历史传承中遭到“活儿累、钱少、没市场”等方面的诸多阻力,导致失传。
如何才能避免失传?李致伟说,保护非遗,最好是结合具体项目的保存现状,寻找与当代社会生活的契合点,同时依靠政府“搭台”来提高全民对传统的文化自信与文化自觉,政府要敢于给传统文化空间造境,使民众高度参与。目前,民众对非遗项目的保护意识不够,参与程度不够高,文化自觉还没有充分形成。项目继承人不愿意把自己的技艺公诸于世,传承体系不完善,这也是需要政府加紧疏导与完善的工作。而把遗留的老物件保存下来,把资料记录下来,或根据文物遗骸去推测过去,这些都是非遗保护中的最无奈之举。
李致伟最后说,有些非遗项目慢慢淡出历史舞台,也是自然规律,也需要尊重。对于即将失传的项目,政府可以帮助其再造内部循环系统,使它们重获新生。同时李致伟还呼吁社会媒体能持续关心非遗,特别是濒临灭绝非遗、未立项的非遗,帮助其宣传寻找传承人,建立传承体系,并协助政府做好相关的记录抢救工作,为子孙后代续文化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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