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说虎丨虎与凤的浪漫协奏

这里是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楚国的征战场景，这里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楚人的精神世界……在湖北省博物馆新馆中，常设专题陈列之一“楚国八百年”全面展示楚国的历史和文化。

在众多威严肃穆的青铜器和娟秀精美的丝织品文物里，一架彩绘漆木虎座鸟架鼓赫然立于陈列柜中——

只见两只引吭高歌的凤鸟立于背向踞坐的双虎之上，凤冠之间悬挂着一面大鼓，两只幼虎后足蹬在凤鸟背脊，前足托住鼓腔……

绕到展柜两侧，俯身凝视漆木虎座，虎面肌肉轮廓分明，两只虎眼炯炯有神，虎口吐出长长的、弯绕至虎下巴的舌头，显现萌态，为百兽之王平添一分俏皮可爱。

湖北省博物馆新馆陈列的虎座鸟架鼓。新华社记者程敏摄

战国时期，漆器生产盛况空前，纹饰较前代更加繁缛精美，造型更加奇谲瑰丽，极富浪漫主义气质，观赏性与实用性兼备，成为中国漆艺发展史上的一个上承商周、下启秦汉的重要历史阶段。

虎座鸟架鼓一般出土于高等级贵族墓中，是文献所记载的悬鼓之一，目前仅见于战国时期楚墓。2002年，湖北枣阳九连墩2号墓发现了这件精美的战国晚期虎座鸟架鼓，通高135.9厘米、宽134厘米，自出土以来一直收藏于湖北省博物馆。

虎座鸟架鼓出土时的面貌。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它是迄今为止楚墓出土的虎座鸟架鼓中最完美的一件。”湖北省博物馆漆器保护工作室研究馆员李澜在展厅内端详着这件文物说，虎座繁缛精美，凤鸟神态逼真，尤其是托住鼓腔的两只幼虎造型非常少见。一个鼓面上绘制了几何纹饰，另一个鼓面上描绘了楚人的生活场景，这些丰富的元素构成了一件造型多样、结构完整的虎座鸟架鼓，堪称完美。

李澜指着鼓面上的细节对记者说，仔细观察可见鼓面中心由3只虎盘旋而成，围成一个圆心，两个鼓面对称，共绘制有6只虎。虎啸震天，把鼓面中心绘制成虎的图案传递了古人对虎的威力和灵性的崇拜。

2020年底，湖北省博物馆十大“镇馆之宝”评选结果揭晓，彰显楚文化独特魅力的虎座鸟架鼓获此殊荣，李澜带领团队加速了对这件文物的修复。

李澜在修复文物的虎座部位。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出土饱水漆器的保护与修复，目前在国内只有湖北省博物馆和荆州文保中心两家单位的技术最为成熟。

李澜回忆说，最难修复的部分是其中一副断裂的凤鸟翅膀，两对凤鸟的翅膀都是张开的，处于悬空的状态，因此修复时不能将文物平放在地上，只能架空起来再修复。

在修复的过程中，李澜惊讶地发现，近看虎座鸟架鼓底座的盘蛇显露出片片金黄色的蛇鳞，色泽虽已黯淡，仍倔强地宣告着2000多年前璀璨夺目的光彩。

虎座鸟架鼓的鼓面局部。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退后远观，在这处题为“八音和鸣”的展厅区域，一套颇为完善的中国古代礼乐文明制度铺陈开来……虎座鸟架鼓位列前方，翘首挺立，在它身后陈列着一排湖北枣阳九连墩出土的编钟，编钟两侧辅以编磬、琴瑟等乐器共同展出，仿佛齐声演奏和谐有序的乐章，回响至今……

（ 记者：喻珮 )